“明白,文哥。”
阿积接过药丸,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艳羡。除了苏子文及十二生肖,没人比他更清楚此丹的珍贵。这种能大幅提升修为的丹药,堪称世间奇珍,连想都难得到。
他渴望拥有,却也深知此物来之不易。迄今为止,除了十二生肖外,只有托尼一人有幸得到。
“还有件事……”
苏子文语气温和但语气坚定,“转告罗炳文等人,今晚过后,明早我不想再看到铜锣湾有‘有关公’这个人。”
阿积点头应允。
……
船舱内,冯小珍焦虑不安。
刚刚看到阿积前往苏子文处汇报情况,她便意识到必有大事发生。作为警方卧底,她迫切想知道详情,却又不敢贸然行动。苏子文曾明确要求她留在房间,她深知自己必须遵守。
“难道就这样错过机会?”
冯小珍内心挣扎。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确定是否值得冒险。
若是一桩大事,哪怕冒险得知消息,她也愿为求生跳海。但若是小事,便毫无意义。
“罢了,改日再说吧。”
内心挣扎后,冯小珍打消了外出的念头。稍作停顿,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待会儿苏子文回来,自己该如何自处?
说实话,苏子文确实英俊迷人,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是寻常女子,或许早已沉醉其中。可惜,她并非普通女子,而是警员,是一名卧底警察。
她的身份决定了她不能对苏子文动心,更不可能爱上他。
“假如……”
冯小珍望着天花板,眼神飘忽不定。然而不久,那迷茫之色渐渐转为坚定。
“既无选择余地,那便只能直面一切了。”冯小珍的眼神愈发坚毅。
事已至此,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她都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身份泄露,不仅可能危及已潜伏至倪家的陈永仁,还会让她的努力付诸东流,甚至面临死亡威胁。既然如此,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
“总要迈出第一步的,不是吗?”
冯小珍缓缓起身,走向卫生间的镜子前,凝视镜中的自己,嘴角浮现一抹苦笑与释然。
在此之前,她仍在犹豫和焦虑中徘徊。然而,当决心已定,一切便豁然开朗,顺理成章。
随即,她打开水龙头,反手关上卫生间的门,洗净双手……
十分钟后,冯小珍裹着毛巾,头发微湿地走出卫生间。
漫步间,她用毛巾轻拭湿发,随后朝卧室方向走去。
这一次,不论苏子文如何,她决心不再草率。这或许是她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经历,她不愿记忆中的自己狼狈不堪。
苏子文推门而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气息,似是兰花幽香。
“这味道……”他闭目深吸,再睁开眼时,目光落在冯小珍身上。
“是兰花香水。”冯小珍直视苏子文,眼中挣扎明显,但言语间却平静无波。
尽管她已说服自己接受这一切,但内心的壁垒仍未完全跨越。毕竟,这是她的初体验,未经同意便发生,自然难以释怀。
“这香气很好闻。”苏子文笑意浅浅。
他本以为门外的冯小珍会焦虑不安,进门后却发现并非如此。至少从表面看,她并无抗拒情绪,甚至喷了香水、洗了澡,湿漉的发丝便是证明。
……
三个小时悄然流逝,游轮随海浪摇曳。船舱里,苏子文低头凝视怀中的冯小珍,忽然轻叹一声。
“文哥,怎么了?”冯小珍仰头,小脸上带着几分娇羞,眼神透出些许异样。
“你……是不是第一次?”苏子文认真注视着她。
话未说完,冯小珍轻轻点头。
苏子文抽了一口雪茄,烟雾缓缓飘散。他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抱歉。”
冯小珍愣住了,不解地问:“为什么?”
苏子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坐直身体,目光沉稳而专注地看着她:“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不反抗?”
冯小珍心中一震,原本想发火,但想到两人的身份差距,又强压下情绪,勉强笑道:“文哥,能跟您说话是我的荣幸,我怎么会反抗呢?”
苏子文皱眉:“卧底的身份,难道就该如此被动吗?”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过了许久,冯小珍轻笑一声:“文哥,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若有一面镜子摆在眼前,冯小珍定会知晓,自己此刻的笑容有多么虚伪、多么难看。
“卧底?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冯小珍心中狂乱跳动,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苏子文这话究竟何意?他是认真的吗?他是察觉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在试探自己?
无论如何,冯小珍绝不会主动承认。
“冯小珍,冯警官,你还在装作不知吗?”苏子文冷笑一声,目光平静却带着审视,“几个月前,我们在夜归人见过面,对吧?那时我就派人跟踪过你,知道你是警方的卧底,你的上级是北角反黑组的黄志诚吧?没想到,你等了几个月才接近我,耐性倒是不错。起初我几乎忘了你,幸好记忆尚好,不然就真被你骗过去了。”
不过,苏子文并不知道一件事——他以为冯小珍是隔了几个月才靠近他的,但事实上,上次他在娱乐公司看到的那个保洁,正是她。
“既然你已知情,那我认栽,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冯小珍闭眼叹息,满心绝望。
直到苏子文说完,她才意识到,对方早已识破她的身份,一直都在戏耍她,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更糟的是,连她视为最重要的东西,也被对方夺走了。
“什么卧底,什么警员,与黄志诚也毫无关联,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苏子文语气转为严肃,“一直以来,我对警方的卧底向来遵循‘能用则用’的原则。这次揭穿得这么早,是因为我需要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唯有你能给出。”
“你们这些女警做卧底时,是不是都这样?”苏子文直言,但冯小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正因如此,她的情绪瞬间崩溃。
“苏子文,你……”
冯小珍睁开眼,直视着他,怒斥:“你当我冯小珍是什么人?真以为我是随便的女人?”
“是,我不甘心给你,也不愿接受,但这因我们的身份。”苏子文坦承,“若非立场相悖,我定会倾心于你。”
“话已至此,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求你,念在相识一场,赐我痛快,别折磨我。”
“冯小珍,这可是你的真名?”苏子文望着闭目待死的冯小珍,开口问。上次她以这个名字接近夜归人时,他也留意过。但他不确定,这个名字是否属实。
“没错。”冯小珍睁眼看他一眼,又闭上,平静地说,“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你为何求死?”苏子文笑着,注视她闭目的模样。
“谁想死?”冯小珍反问,声音坚定,“问题是,你会放过我吗?”
她并不想死,她才二十多岁,人生正盛。但她清楚,落入苏子文手中,绝无善果。
对方可是社团大哥。
“你觉得我苏子文是那种人?”苏子文目光沉稳地看向冯小珍,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试探。
“哪种人?”冯小珍闻言睁开眼,嘴角浮现一丝笑意,“难不成你想说,你苏子文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难道不是吗?”苏子文摊了摊手,神情懒散。
“拜托,你到底是谁?你可是铜锣湾的屠夫苏子文,江湖上都叫你屠夫的人,会有怜香惜玉这一说?”冯小珍轻哼一声,露出嘲讽的表情,“而且,我决定当你的卧底时,就对你做了调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冯小珍一清二楚。这些年,因你而亡的女人,少说也有十个以上。你现在跟我说,你不会伤害女人?还是说,你真的怜香惜玉?”
作为卧底,从决定潜伏那天起,她自然会对目标人物做足功课。
因此,关于苏子文的事,冯小珍可能比他本人更了解。
“没错,我不是那种人,但凡事总有例外。”苏子文点头又摇头,凝视着冯小珍,眼神认真,“你走吧。”
“什么?”
冯小珍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让我离开?”
“对。”
苏子文点头,目光坚定,语气诚恳,“我说过,凡事都有例外,而你就是我的例外。所以,我决定让你走。”
虽然苏子文向来不夸耀自己,也不对女人下手,但这些年丧命于他之手的女人确实不少。
然而,这并不重要。
因为冯小珍和她们不同,即便她是警察卧底。
其他社团老大或许会因忌惮警方卧底而杀人灭口,但他不会。
苏子文从未想过事情需要走到那一步。在他眼中,杀害警方卧底纯属多余。与其如此,不如巧妙利用对方的身份,将虚假信息传递给警方,就像身边的陈子龙那样。
尽管陈子龙在铜锣湾已算得上一方头目,同时又是警方卧底,但他为苏子文提供了太多有用的情报。这些贡献无法估量。因此,苏子文对这类卧底并无深仇大恨。
此外,还有一个更私人的原因促使苏子文做出了选择——他与冯小珍之间的“牌局”。这是冯小珍人生中的第一场牌局,苏子文怎会忍心下手?
综合考量后,苏子文决定放冯小珍离开。
“你是不是别有用心?”冯小珍只依据对苏子文的了解,揣测他的意图。或许苏子文出于同情,但在冯小珍看来,这必定另有玄机,否则为何放她走?
“别有用心?”苏子文轻蔑一笑,“对你,我能有何企图?你以为我会借你之手揪出游轮上的其他卧底吗?”
“什么?你怎么……”冯小珍一时语塞,意识到失言,忙改口,“我不懂你说什么。”
好险!冯小珍正思索苏子文为何放她离开,一时分神,不自觉回应了苏子文的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