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的酒精味混着铁锈气。
张涛拆开自己渗血的绷带，伤口里的金属碎片正缓慢重组。最长的那个齿轮碎片已经形成微型关节结构，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开合。
\"忍着。\"
姜凡的声音比酒精还冷。他不知从哪摸出手术刀，刀锋在月光下泛着数据流的蓝光。没有麻醉，刀尖直接剜进伤口时，张涛咬碎了嘴里的铅笔。
\"共工氏骨片。\"姜凡夹出那片齿轮，金属表面刻着肉眼难辨的符文，\"需要青铜催化剂。\"
陈希突然咬破指尖。滴在齿轮上的不是血，而是带着虹彩的蓝色能量液。那些液体像有生命般钻入金属缝隙，蚀刻出立体的电路纹路。
\"收音机是幌子。\"薛珅的龙纹突然暴亮，金光笼罩整个医疗室。玻璃药瓶开始共振，某种超越时代的能量场正在形成，\"我们要找的是...\"
值班铃突然大作。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手电光。
\"电容失窃！保卫科集合！\"
薛珅条件反射地立正，肌肉记忆让他差点喊出\"是\"。陈希的水晶碎屑瞬间组成四个逃跑方案，最终定格在——翻窗，走锅炉房，避开第二车间新装的监控探头。
1983年的第一场危机来得比预期更早。张涛看着姜凡把改造好的齿轮藏进自己伤口，缝合线是某种闪着蓝光的数据丝。疼痛变得遥远，就像隔着一层青铜铠甲。
月光从窗户斜照进来，在四人之间投下奇妙的影子。张涛的伤疤，姜凡的电路板，薛珅的龙纹，陈希的水晶——这些不属于1983年的印记，此刻正静静诉说着跨越时空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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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体宿舍的晨光透过铁栅栏，在水泥地上烙下斑驳的影子。
张涛侧身挡住靠窗的下铺，手指捏着镊子，小心翼翼地给姜凡后颈的伤口消毒。昨夜翻窗时，姜凡被锅炉房的铁皮划破了皮肤，现在那道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蓝光——像是数据流在皮下泄漏。
\"别动。\"张涛的左手纱布已经渗出血迹，却仍稳稳地夹着酒精棉，\"会留疤。\"
姜凡的肩胛骨在晨光中绷出锋利的弧度。他的白衬衫半挂在臂弯，露出脊椎上一串奇怪的印记——那是1983年绝不该有的条形码雏形，此刻正随着张涛的触碰微微发亮。
上铺突然传来翻身声。张涛下意识用身体挡住姜凡，却听见薛珅带着睡意的嗤笑：\"遮什么，他腰上那个接口我又不是没见过。\"
姜凡突然反手抓住张涛的手腕。金属指节与皮肤相触的瞬间，张涛左臂的伤口里传来齿轮咬合的轻响。那些埋在血肉里的碎片正在重组，像是回应着某种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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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间早会的广播刺破晨雾。
张涛站在最后一排，看着姜凡被技术科长推上讲台。1983年的姜凡本该是个普通技术员，但此刻他调试示波器的姿势，分明带着祝融氏操纵星轨的肌肉记忆。
\"新型收音机的改进方案。\"姜凡的钢笔在电路图上圈出几个点，墨水在阳光下诡异地泛着青铜色。张涛知道那是只有他能看懂的标记——那些节点连接起来，正是浑天仪核心的简化版。
车间主任突然拍桌：\"这要多少进口集成电路？外汇指标从哪来？\"
\"用国产件替代。\"陈希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水晶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他递上的样品收音机外壳斑驳，像是被强酸腐蚀过，但内部零件却闪着超越时代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