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与林夕月目光对上时,他刷牙的动作一顿,随即又转回身,加快了刷牙的速度。
看男人没再回头,林夕月撇撇嘴。
狗男人,上辈子,可是他非要拉着自己,再续前缘的。
如今自己来了,就因为容貌变丑了,他竟然敢这么嫌弃自己。
哼!
林夕月心里堵得慌,也没想着凑上去,只自顾自低头刷牙,只是动作有些重。
她发誓,如果这辈子,楚墨轩没有爱上自己,那她也不会上赶子去主动。
就让那劳什子再续前缘,随风而去吧。
陷入沉默中的林夕月,没注意到的是,楚墨轩悄悄泛红的耳垂。
一夜高烧后,今日的男女主都醒了,体温也开始恢复正常。
啧啧,同样是落水,这男女主和恶毒女配的待遇,当真是不一样。
剧情中,原主可是烧了四天,之后又足足躺了一个星期才能下地的。
而且,直到一个月后,都一直是病病歪歪的。
男知青宿舍。
顾清石睁开异常沉重的眼皮,大脑一片混沌,眉头皱的死紧。
他的头好痛,而且好像浑身都泛着疼,怎么回事?
“顾知青,你醒了?”
看到顾清石终于睁开眼睛,男知青点的负责人,陈知青忙凑了过来,语气关切的询问着。
看着眼前,穿着厚重棉衣,带着一副老款黑框眼镜,面容青涩的青年,顾清石简直不敢置信。
他嗓音沙哑,带着明显的诧异,“你是陈……陈知青?”
陈爱党?这不是当年他下乡时,那个男知青点的负责人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自己刚买下一座私人岛屿,正准备给晚晚一个惊喜,结果回家路上,却被不长眼的汽车撞飞了。
那他应该是在医院呀,怎么会看到几十年前的陈爱党?
难道是他昏迷了,还在睡梦中?
脑袋只轻轻一晃,针扎般的疼痛顿时如潮水般袭来,顾清石呻吟一声,差点痛晕过去。
“顾知青,你怎么了?很难受吗?你等着,我去找王大夫来。”
看到顾清石面色惨白,捂着脑袋,表情痛苦的模样,陈爱党吓得转身就要去医务所。
顾清石忙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阻止道,“别,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他努力平复情绪,尽量不露出异样。
等喝完陈爱党端来的水,嗓子没那般干涩后。
顾清石已从现下的情况判断出,目前,应该是他年轻时落水那次。
顾清石状似不经意般问道,“下河救我的人,是林知青吗?”
陈爱党一愣,随即摇头道:
“不是林知青呀,林知青她不会游泳,是新来的薛知青救的你。”
“什么?是晚……是薛知青救的我?”
顾清石皱眉陷入沉思,这发展,怎么与前世不同呢?
上辈子,明明是林夕月救的他呀。
因为没能及时救下自己,让林夕月抢了先,自己不得不娶了她,晚晚后半生可是一直在懊恼。
为此,她还特意去学了游泳,说是若有来世,定要第一个来救自己。
真是个傻姑娘。
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娶林夕月,可不是因为什么救命之恩,而是因为她的命格。
林夕月命里旺夫!
想到爱人那吃醋的小表情,顾清石心里先是一甜,随即又是一惊。
难道说,晚晚也来了?
“快,麻烦陈知青扶着我,我想去感谢救命恩人。
天寒地冻,河水冰冷,也不知道她身体怎么样了。”
顾清石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薛琴晚。
一定是上辈子,他车祸没了以后,晚晚受不了没有自己的日子,也追随而来了。
然后这辈子,晚晚抢在林夕月前面,救下了自己。
想明白后,顾清石心里又酸又甜,感动到差点落泪。
他的晚晚呀,真是个傻姑娘。
陈爱党只以为顾清石是挂念救命之恩,才这般急迫的,因此并未多想,忙照顾着顾清石穿衣。
“顾知青,你的棉衣都被河水泡湿了,我已经帮你烤干了,但是你的棉鞋也掉到河里不见了。
咱们宿舍也没多余的棉鞋,要不你先穿夹鞋凑合一下吧。”
听到陈爱党的话,过了大半辈子奢侈生活的顾清石,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他年轻时,这么穷困潦倒的吗?连一双多余的棉鞋都拿不出来?
意识到自己当下困顿的处境,顾清石面色有些不太好。
他动作生疏,从柜子里翻了好久,才找出一双,打着补丁的黑色布鞋穿上。
看着那碍眼的补丁,磨得发白的鞋帮,以及露出的脚趾,顾清石眼神复杂,万般嫌弃。
鞋一上脚,寒意便顺着脚底板往腿上蔓延,顾清石顿时打了个冷颤。
不行不行,他得叫林夕月给自己做一双厚实的棉鞋,真tm冷。
在陈爱党的搀扶下,两人走到女知青宿舍前喊了一嗓子,确定方便进入后,便双双走了进去。
只走了这么一小段路,顾清石的身体已经有些承受不住。
他双腿软绵绵的,打着摆子,累的直喘粗气。
但顾清石完全不在意,一进宿舍,就焦急的寻找爱人。
上午时,薛琴晚已经醒过来了,此时正靠坐在床上休息。
她打量着面前虚弱的顾清石。
眼神在他满是补丁的破旧棉衣,以及单薄的,露着脚趾的黑色布鞋上,不着痕迹的巡视一圈。
片刻后,才略显疏离的询问道:
“顾知青,你已经能下地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没察觉出薛琴晚眼中的嫌弃,乍一看到年轻时的爱人,顾清石呆愣一瞬。
面前这个容颜憔悴又黯淡,与普通女子无异的姑娘,真的是他的晚晚吗?
晚晚年轻时是这样的吗?
他怎么记得,年轻时的晚晚,美的不可方物,眼波流转间,皆是风情?
对,一定是因为落水后生病的缘故。
找到合理解释后,顾清石愧疚又感动。
傻姑娘,这辈子,他不会再委屈她了。
有了前世的记忆,和创业的经验,他顾清石已经不再需要林夕月旺夫的命格。
心中爱意澎湃,顾清石眼神缱绻,语气温柔道:
“薛知青,谢谢你救了我,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清石试探着和薛琴晚聊了几句后,便失望的判断出,面前的晚晚,没有上辈子的记忆。
几分钟后,顾清石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
他腿抖的实在厉害,只能恋恋不舍的与薛琴晚告别。
“谢谢薛知青救了我,你放心,接下来你养身体的费用和粮食,都由我来负责。”
此言一出,屋内所有人,全都诧异的看向顾清石。
这位顾知青,自己都穷的快要吃土了,他哪来的钱给薛知青?
顾清石并未考虑到这些。
养尊处优的几十年里,他早就对金钱没有了概念,奢靡潇洒的生活方式,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
两人走出女知青宿舍后,与刚好走进知青院的林夕月,不期而遇。
看到林夕月手里的兔子,陈爱党眼前一亮,惊讶的问道:
“林知青,你去后山了?还逮到一只兔子?”
林夕月瞥了眼顾清石,没有搭理他,只对陈爱党笑道:
“是啊,现在也不用上工,我就去后山转了转,结果运气好,碰到一只撞树的傻兔子。”
陈爱党差点流下羡慕的眼泪。
但他素来懂分寸,没再多说什么,免得林知青误会自己嘴馋。
虽然吧,他确实馋,嘴巴都快淡出鸟了。
“行,那林知青你忙吧,我们就先……”
陈爱党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顾清石强势又无礼的打断。
“薛知青身体还没好,你做两碗兔肉面,我和她一人一碗。”
那语气里的理所当然和命令,让陈爱党听的直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