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初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回头看向顾云深。
她声音冰冷如刀,刮着顾云深的心,“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你为什么要把我在乎的人全部毁掉?”
顾云深对上宋白初的目光,一点儿爱意都没有。
爱意早就没有了,连厌恶也没有了,只剩滔天的怒火。
“小初,我爱你,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伤害你在乎的人。”顾云深拉住宋白初的手狡辩,“钱诚在撒谎。”
宋白初甩开了顾云深的手,“顾云深,我对你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吗?”
“不!不是的,小初!”顾云深彻底慌了,心痛得不得了,“你没有,你那么好。”
“是啊,我没有啊。”
宋白初因为怒火浑身发抖,声音逐渐变得冰冷,“我没有对不起你顾云深啊,可你一次次害我,一次次伤害我在乎的人,一次次把我的心践踏。”
“是你顾云深罪大恶极,这一次你终于逃不掉了,终于能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这个人。”
宋白初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身影,那是她16岁心脏病发被母亲从b城带到A城治病,她了无生趣地坐在窗边,从窗户探出了大半个身体。
有个声音喊住了她,说:“妹妹,坐在那里很危险。”
他温柔地闯入她的世界,给予她温暖。
18岁的顾云深的身影一点点在宋白初眼中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小初,小初……”顾云深抱住了宋白初,想和她解释清楚,想挽回她的心,仿佛这一次抓不住她,她就真的离开他了,“小初,不是这样的……”
他的双手瞬间被警方人员扣住,可警方人员无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将顾云深的手拿开。
“顾云深,我们是京市执法人员,因证人举证,你涉嫌婚礼枪击案,现根据案情进展传唤你接受调查,并非对你定罪,你有如实回答问题的义务,也有陈述和申辩的权利,请跟我们走。”警员的声音在他耳边震慑。
顾云深抱着宋白初摇摇欲坠的身子,宋白初就这样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里只剩下痛恨。
更多的警方人员涌了上去,顾云深双手被一点点拉开。
他双手攥成拳头,额头青筋暴起,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点点地从他的怀中消失,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里,用那样痛恨的目光看着他。
仿佛他已经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顾云深先生,你这样抗拒,我们只能依法强制传唤了。”警方人员说道。
顾云深嗜血翻滚的目光,对上沈砚安淡然如水的双眸,看着他的双手搂着他老婆的腰,看着他捧着他老婆的脸,低声在她耳边说着话。
他嫉妒地发狂,他后悔婚礼现场没有对沈砚安动手!
只有死人,才不能阻止他接近他老婆。
他嗜血翻滚的双眸,渐渐冷沉,所有情绪被收敛了起来,那目光一晃,还是从前温柔深情的模样。
顾云深对宋白初说,“小初,我会配合警方的调查,也会向你证明我的清白。”
宋白初不再看他一眼,她被沈砚安抱在了怀中。
她脚边是她的两个孩子,她的女儿念惜怒气腾腾地看着顾云深,朝着顾云深扬起了铲子里的沙子,气呼呼地凶他,“坏叔叔走开!”
她的儿子表情错愕、害怕、浑身都在发抖。
顾宇航已经八岁,听得懂警察叔叔的话。
爸爸让杀手枪杀沈叔叔。
他不可置信自己的爸爸做出这种事情,更害怕妈妈因此恨爸爸也恨他。
他想去牵妈妈的手,想和妈妈解释,他不是一个坏小孩。
他看着妈妈在沈叔叔怀里生气地发抖,他看着妈妈垂在身边的手,害怕胆怯。
他好怕被妈妈厌恶,被妈妈甩开手。
他的手突然就被握住了,被念惜柔软的小手握住了。
“哥哥,不哭。”
念惜这么对顾宇航说,伸手给顾宇航擦泪。
这才是他的妹妹。
爸爸和许芷馨的女儿丁敏根本不是他的妹妹,只有妈妈生的念惜,才是他的妹妹。
顾宇航紧紧握着念惜的手,点了点头。
顾云深冷冷看着这一幕,不得不跟着警方人员离开现场。
校门口,保镖长带着律师赶过来。
审讯室。
“顾先生,钱诚出示了您通过他雇佣杀手的证据。”警方人员提供了2000万的汇款单据。
顾云深在里面坐了很久,手指将念惜弄上西裤的沙子一颗颗地弹掉,听着律师和警方人员唇枪舌战。
他黑眸幽深冷冽,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
育儿嫂带着念惜和顾宇航去洗手。
宋白初被沈砚安抱入亭子,抱在腿上。
她还在发抖,无法遏制的怒火,在触及渐渐远去的顾宇航的背影时,坍塌了下来。
沈砚安搂着宋白初的腰,将人搂在怀里,让她的脸靠在他的肩头,低头,唇就在她的脸上。
听她说。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安全不会受到威胁。”
如果不是因为她,沈砚安不会招惹上顾云深。
她无法想象阴暗的角落,有人拿着枪,对准沈砚安。
是因为她,他的安全出现了问题。
她浑身无法抑制地发抖,双手无意识地缠上沈砚安的脖子,她脸贴在他的脖颈,唇就在他耳后,薄热气息拂过他的肌肤。
沈砚安将宋白初抱紧,大手落在她的后颈,让她贴得他更紧,安抚她,“怎么会是你的错?”
“想杀我的人,何止一个顾云深?”
“而他根本伤不了我。”
“不是,好好的?”
宋白初陷在沈砚安的怀抱中,看着育儿嫂带着顾宇航和念惜朝他们走来,才意识到自己带给他的是多大的麻烦。
他应该娶一个简单的,漂亮的,更年轻的女人,而不是和她扯上关系。
她在他怀中安静了许久,久得他以为她被安抚好了。
“带孩子先回去,回去好好休息。”沈砚安低声在宋白初耳边说。
宋白初没有回应。
她仰望他,柔软轻轻撞上他的心,吻上他的唇。
他错愕间捧起她的小脸,回吻她。
吻是两人都用了心思的,缠绵的,水润的,也是心意相通的。
育儿嫂立刻去捂两个孩子的眼睛,顾宇航听话地闭着眼睛,倒是念惜掰着育儿嫂的手,捂着自己的小嘴,笑眯眯的。
她身子微微瑟缩在他怀中。
他将她抱紧,轻轻悸动的心,狂跳难抑,甜蜜愉悦不断在心口绽放,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他压下悸动的情绪,抱着她,揉了揉她的肩,大手顺着她的手臂与她的小手十指相缠,爱惜至极地在她耳边说话,“我晚上去陪你。”
她没回应,脸埋在他胸口,柔软地缠着他,目光复杂。
两人待了一会儿,沈砚安派人将他们送回公寓。
一整天,他心情都好,比过去的每一天心情都要好。
他结束了繁复的工作,回到公寓,公寓的门是敞着的。
这个刹那,沈砚安大步走了进去。
客厅,念惜的粉色帐篷、溜溜车、粉色小兔玩偶都不见了,属于她们的一切都不见了。
沈砚安淡眸里聚起了风暴,他给她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
宋白初的声音传了出来,“沈砚安,我不想做你的妻子,不想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