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东海残局
黎明时分,东海沿岸的雾气还未散尽。
清玥站在礁石上,指尖轻点海面,幽蓝魂火如涟漪般扩散。被净化的海水映出她冷肃的面容——左眼的星辉比从前更加深邃,右眼却隐隐泛着黑火的痕迹。
“追踪不到。”她收回魂火,“星陨阁的传送阵有维度屏障。”
何匪蹲在岸边,正用战纹解析莫停云留下的袖角符文。闻言,他指尖的金焰微微跳动:“不需要追踪。”
“嗯?”
“他们会自己送上门。”他站起身,将袖角抛给清玥,“这玩意是诱饵。”
符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清玥的星辉左眼突然刺痛——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实则是微缩的星图,而其中某个坐标正在缓慢移动。
“西昆仑……”她猛地攥紧布料,“他们在跟踪我们?”
何匪咧嘴一笑,战纹在颈侧流转:“不,是在等我们去找‘钥匙’。”
2. 昆仑雪线
三日后,西昆仑绝巅。
万年不化的冰川上,张清阳裹着厚厚的狐裘,牙齿打颤:“大、大人,星陨阁真的在这?”
“不在。”何匪单手按在冰壁上,战纹如蛛网般蔓延,“但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冰层“咔嚓”裂开,露出内部幽蓝的晶体结构。清玥的左眼微微收缩——那些晶体里封冻着无数人影,有修士、妖兽,甚至几个穿着星陨阁服饰的长老。
“维度实验的失败品。”何匪的指尖划过冰面,“星陨阁研究了九千年,就为打开‘门’。”
“什么门?”张清阳好奇地凑近。
“世界之外的门。”
清玥突然按住太阳穴,星辉视野中,晶体里的尸体竟齐齐睁开了眼!
“何匪!”
冰壁轰然炸裂,无数幽蓝触手激射而出!何匪拽着张清阳暴退,战纹化作巨盾挡在前方。触手撞上暗金光幕,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
“维度生物……”何匪的右眼金焰暴涨,“星陨阁竟然养出了这种东西!”
清玥的魂火在掌心凝聚成长枪,正要掷出,冰川深处突然传来莫停云的轻笑:
“别紧张,只是看门的小宠物。”
3. 阁主之邀
触手如潮水般退去,冰窟深处走出一袭白袍。莫停云依旧戴着半张青铜面具,手里把玩着那颗蓝黑结晶。
“欢迎来到‘冰箱’。”他做了个夸张的鞠躬礼,“这里保存着历代实验体,方便随时……回收利用。”
张清阳脸色发青:“你们把死人当材料?!”
“错。”莫停云竖起食指,“是‘跨维度先驱’。”
他的银白右眼突然转向清玥:“比如令尊,东岳大帝——他的意识就保存在第七实验室。”
魂火长枪瞬间抵在莫停云咽喉:“带路。”
“爽快。”莫停云不躲不闪,反而凑近枪尖,“不过在此之前……”
他忽然将蓝黑结晶按进冰壁,整个冰川开始剧烈震动!
“得先喂饱小宠物。”
4. 父亲的声音
冰窟塌陷的瞬间,何匪的战纹裹住三人,硬生生扛住坠落的冰锥。等尘埃落定,他们已站在一条金属走廊里——四壁是某种会呼吸的银色材质,天花板流淌着星河般的微光。
“欢迎来到星陨阁。”莫停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准确地说,是藏在三维缝隙里的‘星陨号’。”
清玥的星辉左眼刺痛不已——这里的空间规则完全错乱,明明走在平地上,却感觉同时在坠落和上升。
“别用常规感官。”何匪按住她的肩膀,“跟着战纹走。”
暗金纹路在地面铺成光带,引领他们穿过无数扭曲的空间门。最终停在一扇铭刻着东岳徽记的大门前。
“第七实验室。”莫停云的身影从门缝渗出,“温馨提示,可能会有点……刺激。”
门开的刹那,清玥的魂魄几乎离体——
室内没有常规仪器,只有无数悬浮的透明立方体。每个立方体里都蜷缩着一个“东岳大帝”,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甚至呈现半龙形态。
正中央的立方体最大,里面的男子缓缓抬头,与清玥四目相对:
“玥儿……你来了。”
5. 维度真相
“这不是你父亲。”何匪的战纹锁住清玥手腕,“是记忆投影。”
立方体里的“东岳大帝”竟然笑了:“噬天族的小子说得对,我的本体早已湮灭。”
他的目光移向莫停云:“星陨阁用‘维度拓印’技术,保存了我死亡前0.03秒的意识残片。”
清玥的指尖嵌入掌心:“为什么?”
“为了钥匙。”莫停云突然插话,银白右眼兴奋地收缩,“东岳大帝是唯一成功从‘门’外归来的人。”
立方体里的影像开始波动,浮现出令人窒息的画面——
无数世界如气泡般悬浮在虚空中,每个气泡外都有粘稠的黑色物质试图渗入。
一扇刻满噬天族战纹的巨门矗立在所有世界之上,门缝里渗出暗金光雾。
东岳大帝的身影站在门前,手中捧着星陨阁梦寐以求的“钥匙”——
清玥的呼吸停滞了。
那竟是一枚与她左眼一模一样的星辉瞳孔!
6. 背叛与抉择
“所以星陨阁接近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培育‘钥匙’。”
立方体里的东岳大帝叹息道:“你的左眼不是混沌之母的赠礼,而是我从‘门’外带回来的火种。”
莫停云突然鼓掌:“精彩!不愧是能骗过混沌之母的男人。”
他打了个响指,四周的立方体突然收缩,将三人困在力场中:“不过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何匪的战纹轰击着力场,却只激起阵阵涟漪:“维度牢笼?”
“专门为你准备的。”莫停云的身影逐渐虚化,“毕竟噬天族的力量,也来自‘门外’呢。”
他的银白右眼最后看向清玥:“做个交易吧——自愿献出左眼,我就放你父亲转世。”
立方体里的东岳大帝突然暴起,影像剧烈扭曲:“玥儿!别听他的!门那边是——”
声音戛然而止。莫停云捏碎了某个控制器,所有立方体同时陷入静默。
“考虑时间,三分钟。”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前,留下最后一句低语:
“顺便一提,何匪的战纹里……也藏着‘钥匙’的碎片哦。”
7. 战纹密语
力场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张清阳已经昏厥,清玥的魂火也黯淡下来。
何匪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钥匙状疤痕:“他说得对。”
“什么?”
“我的战纹核心,确实有异物。”他抓住清玥的手按在疤痕上,“从诞生起就在。”
掌心下的皮肤灼热异常,清玥的星辉左眼突然与疤痕产生共鸣!一幅画面强行闯入识海——
初代噬天战尊跪在混沌之母面前,接过她递来的暗金结晶:“将此物送入轮回,终有一日,它会带回开门的钥匙。”
画面破碎,清玥如遭雷击:“所以噬天族的存在,就是为了……”
“培育钥匙。”何匪苦笑,“我早该想到的。”
力场开始收缩,张清阳的嘴角渗出鲜血。清玥的左眼突然流下血泪,星辉与黑火同时爆发!
“何匪。”她擦掉血痕,声音冷静得可怕,“你信我吗?”
他看着她,右眼金焰与她的黑火交相辉映:“废话。”
“那就——”
她猛地将魂火刺入自己的左眼!
“——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