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又又不是个任性的孩子,相反无比乖巧,见宋昭昭忙的没有时间陪他玩,便自个在院子里玩。
除了七巧板,后来宋昭昭又让宋长生做了积木跟俄罗斯方块,他一个人就能玩好久。
傍晚,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做晚饭,袅袅轻烟从烟囱里升起。
天边的晚霞如泼墨般洒满天际,秦又又坐在院子里搭着积木,养的又白又胖的兔子在他脚边一蹦一跳。
这时,门外一只脑袋忽进忽出,秦又又想不注意都难。
隔壁小豆子再一次把脑袋伸出来的时候,就见秦又又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他愣了一下,然后朝他咧嘴一笑。
笑到一半猛的想起自己掉了两颗大门牙,连忙用手捂住了。
秦又又这才看到小豆子另一只手里抱着一条小狗。
通体黝黑,油光水亮。
小豆子抿着唇笑:“想不想摸一摸?”
秦又又目光迟疑了一会,慢慢地点了点头。
小豆子乐颠颠跑了进来,走到秦又又面前。
秦又又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下。
小豆子见状,忙停了下来:“又又,你别怕,小狗不咬人。”
他以为秦又又是怕狗。
七岁的孩子,比秦又又高了一个脑袋。
秦又又仰着头望着小豆子,确定他没有恶意,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朝小豆子浅浅的点了点头。
“你摸摸它。”
小豆子把狗往前一推,对秦又又道。
秦又又伸出软乎乎白嫩嫩的小手,在小狗的身上摸了一把。
小狗不知是舒服的还是被陌生人惊到了,发出轻轻的哼唧声。
秦又又的眼中闪过惊奇。
跟小白的手感不一样。
想着,他又伸手摸了一把。
“你摸了我的小狗,我可以摸摸你的兔子么?”
秦又又点点头,大方的抱起地上的兔子,递给了小豆子。
有来有往,灰常公平。
小豆子有了兔子,就不稀罕自己的狗了,于是把小狗往桌上一放,一把抱过兔子。
被突然扔下的小狗:“……”
秦又又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意,开始撸狗。
小豆子的话很多,秦又又对着宋昭昭话多,但对着陌生人,依旧不爱说话,不过不防碍小豆子小嘴叭叭的讲。
一个说,一个听,居然也能玩得起来。
直到冯氏过来喊,小豆子这才跟秦又又挥手告别,约好明日再来找他玩。
秦又又没有拒绝,面无表情的点头。
秦君尧靠在门框上,落日的余辉落在他的眸中,浸染着浅浅温柔。
小家伙虽然看着冷漠,但依旧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欢喜。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爱玩的时候,而乡下的孩子淳朴,这里更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会对又又敬畏惶恐。
喜欢,那就是真心的喜欢!
不夹杂任何利益杂质。
宋昭昭把卤好的猪头肉,切了一盘给宋阳送去了。
宋时理也在家,看到宋昭昭,嘴甜的一口一个三姐叫得欢,最后更是厚着脸皮跟宋昭昭回去了。
宋以薇一见他来,小脸一下子黑了:“你来我家干什么?”
宋时理:“三姐喊我过来吃饭。”
宋昭昭:“……”
确定我喊的?不是你自己厚着脸皮过来蹭的。
宋时理朝她咧嘴一笑:都一样,不重要,不重要。
不愧是三叔的儿子,一样的厚脸皮。
“又又,看小叔叔给你带了什么?”宋时理在秦又又面前蹲下,晃了晃手里的波浪鼓。
秦又又看着拨浪鼓,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他这么大早就不玩拨浪鼓啦。
“谢谢。”秦又又接过拨浪鼓,小声的道谢。
他要做个有礼貌的孩子,这样娘才会更喜欢他。
“为什么是小叔叔,不是小舅舅?”宋以薇问。
宋时理道:“当然是因为三姐夫他是入赘的啊。”
宋以薇:“……”
晚饭,宋时理的嘴从吃第一口菜开始就没停过,不是在吃就是在说。
“三姐三姐,我以后能经常来你家吃饭吗?”
宋时理摸着吃撑的肚子,眼巴巴的问宋昭昭。
二叔家的菜实在太丰富了,而且还这么好吃。
“三姐,你能去我们书院当厨子吗?”
呜呜呜,读书太苦了,需要三姐做好吃的来安慰他。
大家刚吃完饭,宋时墨回来了。
“二哥。”
宋时理抢在宋昭昭姐妹俩前喊道,亲切的热乎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哥。
“二哥这是去哪啦?吃晚饭了没?”
宋时墨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家的宋时理,有些怔愣。
“还……还没,刚从镇上回来。”
“二哥快坐下吃饭……”宋时理话到一半,表情一下子僵了。
他们刚吃完,一桌的菜吃的只剩汤汁……
刚刚锅里最后一勺饭,还是被他给吃了。
他扭头看着宋昭昭,有种社死的尴尬。
宋昭昭笑道:“我给二哥留了饭菜。”
宋时理提上去的一颗心,顿时松了下来。
宋以薇洗碗。
宋昭昭则端了热水去给秦又又洗澡。
“还跟娘睡。”秦又又拉着宋昭昭的衣摆,奶声奶气的道。
“好。”
等宋昭昭再回厨房时,宋时理已经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宋昭昭几人去了祥福楼。
每次他们都是绕到后门进去。
然而今天,却发现酒楼的大门开着。
几人相视一望,面露疑惑。
“怎么大门开着,难道昨晚何掌柜走的时候忘了关?”宋时墨道。
宋阳脸色一变:“快去看看,别遭贼了。”
说着,几人下了牛车,大步走进了酒楼。
才进大堂,大家的脚步纷纷顿住了。
就见平日里何掌柜坐着的柜台前,此时坐着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
锦衣华服,体形有些胖,在听到动静时抬头看向了门口。
在打量了几人一番后,面上露出一丝微笑,只是那双细长的眼睛迸射出道道精光。
宋昭昭心思一转,当即明白过来对方的身份。
“请问是郑东家吗?”
能坐在祥福楼的大堂,一身贵气的陌生人,除了祥福楼的真正老板,也没谁了。
郑历笑着望向宋昭昭:“想必这位就是宋昭昭姑娘了吧,当真好眼力。”
“不敢。”宋昭昭谦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