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那时候，他们喊那些为机器人。
或者硅基生命。
一堆材料，一串程序代码，就可以打造出一个堪比人类超3S级天赋的战士，不怕疼，不怕死，损坏的话修复一下就行，在那个人类战士不断战死的时代里，所有人都觉得欢喜。
战云飞也不例外。
“当时那位创造出破界的博士也就是疏华权的先辈华伯青，一直觉得不完美，他觉得破界不是一个战争机器，是他的孩子，他努力地想让他这个孩子变得完美，录入的除了正常程序，还采取了其他杰出者的一切优点，包括我的。”
说到这，战云飞朝宁今和帝听白还有疏华权伸了下手：“谁有多余的发带，我刚洗完头出来的，没带，这边没有。”
“……”宁今嘴角轻扯，掏出来一个给他。
“谢谢。”战云飞接过发带把自己披散的长发绑起来，在他们对面坐下，拿了茶具茶叶，开始现场烧水泡茶：“华伯青录了很多厉害战士的战斗方式，写成代码数据传给破界，让破界学习，其中我的最多。”
［破界］可以说是，集所有一级战士武功招式为一身，除了直接被定义的数据，华伯青还让［破界］接触人类的各种喜怒哀乐学习。
“那时候，我也觉得挺有意思的，若可以取代人类，就能减少人类伤亡，我又难以找到对手，就经常去跟破界对练。”战云飞把烧开的水倒进茶壶里：“华伯青对此喜成乐见，毕竟整个联邦都，没有人比我更厉害了。”
“所以……”帝听白眸色清明地看着他：“破界也跟着你学习喜怒哀乐。”
“对。”战云飞点头：“只不过我这到了那种地步了，很少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华伯青觉得跟着我学习没用，就把破界放进普通民众里。”
跟着大众学习。
“当时创造机器人的初概念就是代替人类战争，逐渐地把机器人大众化，帮人类解决一些困难，比如做家政和陪伴等，人类也可以随意更换机械义肢。”
只不过，若非意外残废，没什么人会去选择后者。
“那时候除了有独立个体的硅基生命，也有人为手动操控的，只不过独立的更为先进，因为打着的招牌就是为人类服务，人类对机器人并不珍惜，甚至在他们身上发泄各种情绪，反正坏了就销毁再换一个。”
只有一小部分人，对自己花大价钱特别定制的伴侣型机器人会特别珍惜。
“破界是最厉害那一个，又在普通人里学习了很久人类的喜怒哀乐，也学习了人类的黑暗面，起初有人提出如果这一群机械物体真的诞生了自我意识，会不会反人类这一话题，华伯青觉得那是联邦科技的进步，而他的孩子绝对不会成为联邦的敌人。”
可后来，破界的行为举止跟人类越来越像，战云飞跟它过招训练时的对话也越来越人类，甚至有好几次跟其他人过招时，破界差点失手杀了对方。
“除了华伯青，我是和破界接触最多的人，逐渐地我开始觉得破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就向华伯青提了几句，说会不会是破界吸收太多负面情绪被影响了，华伯青思考很久，把破界学习的代码程序里记录的负面情绪给删除，其他依旧保存。
“我依旧和破界过招，逐渐地我发现他比我强了，因为它记录了我所有招式，它的计算程序可以完美计算预测到我下一招出什么，然后破解。”
战云飞把泡好的茶宁今三人一人倒了一杯：“无聊的时候学的古法泡茶。”
宁今没喝。
帝听白看她没喝，也没喝。
战云飞并不在意：“破界诞生自我意识是万众期待的，我之所以觉得它有异心开始反对，是我发现破界早就觉醒了自我意识，却一直在隐藏。”
如果没有异心，它为什么要隐藏呢？
最初，战云飞也只是提了意见让大家提防，让华伯青自己注意一下，可有人开始说，是战云飞这个战神败给了一个机器人，觉得丢脸伤自尊，才在那里反对说机械生命的不好。
“我对破界有欣赏，可不管多欣赏，身为人类，在人类和机器人之间我必定会选择人类，可是我没想到，因为我的提议被破界知道了以后，破界觉得我是个威胁，它在我面前不再伪装，说让我做他的副将帮它统治联邦，我拒绝了，它就开始在背后挑拨离间，对华伯青那些把它当孩子支持保护它的人说我要销毁它……”
当时那些人的心思本就不怎么安生，很轻易地就为这件事情争吵起来，最后分成两派。
“机械智慧生命带来的便利实在太大了。”战云飞喝了口茶，又叹气：“它可以提前计算出所有事情的数据，抵御危险， 帮人类解决了无数难题……”
人类对其产生依赖，开始觉得反对派是在阻止科技发展，破界当时非常的火，在联邦都成为一代新星，连战云飞这个战神都逊色被比下去。
战云飞一说反对，就说战云飞堂堂战神输给了破界，输不起就要销毁破界。
实际上是破界得不到战云飞这个伙伴，就利用人类最擅长的舆论和失信，让人类自己把战云飞逼到他的阵营。
“它把在人类身上学习的招数用得炉火纯青……”如今再想起那些事情，战云飞只觉得像是一场大梦：“我那时也偏执，不屑于去向谁证明，在亲眼见到破界杀了人类以及能控制其他机械生命，我提出依旧没有人信时，我产生了杀掉破界的想法，就也真孤注一掷地去做了。”
毫无意外。
他失败了。
然后在破界一番表演下，战云飞被定义为激进反对派，不让他再跟破界接触。
华伯青当时一直说，他在破界体内留了密钥，不管破界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密钥一开启，破界就会死机，意识自毁，他对自己无比的自信。
但最后，破界反了。
密钥没用。
“我那时的确对帝国联邦都失望过，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类真的死亡被机械生命统治，最后那一战破界依旧想招揽我，说甚至可以让我永生，我没同意，直接带着它同归于尽了。”
战云飞没想过自己没死，也没想到破界当时的手段，已经可以提取人类意识了。
“它把我的脑袋带走，提取了我所有记忆，用大脑记忆意识复生了我。”战云飞目露讥讽：“它说我死了可惜，我死了它就没有对手了，它要让我活着看着它是怎么统治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