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艘仙舟的灭世大阵威压未散,灵界联军暂避于云荒域一处废弃的石堡。小锈的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蓝光在屏幕上疯狂闪烁,将众人染成诡异的幽蓝色。这台经过灵界炼器大师改造的古宝,此刻竟像活物般剧烈震颤,金属外壳渗出细密的水珠——那是灵气遇冷凝结的征兆。
“不对劲。”小锈声音发颤,修长手指在虚拟面板上飞速划过,“云荒域的灵气浓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地底深处有……有某种东西在吞噬天地元气!”她调出三维投影,只见整片区域的灵气脉络如同干涸的河床,正朝着某个未知的深渊疯狂倾泻。
唐天皱眉将断刃插入地面,混沌混元体运转间,银灰色光芒顺着石缝渗入地底。片刻后,他猛地抽回武器,剑身上竟缠绕着数根漆黑如墨的锁链,每根锁链都刻满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这些锁链与缚灵印同源,”他脸色凝重,“但规模至少扩大了万倍。”
暗灵主掌心凝聚逆熵能量,试图解析锁链上的符文,却突然闷哼一声倒退数步。他的玄袍袖口迅速碳化,露出的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痕:“这是……天道枷锁!有人用上古禁术将整片云荒域的灵气禁锢,化作镇压某样东西的牢笼!”
就在众人震惊之际,石堡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赤焰魔宗弟子踉跄着撞开石门,他的道袍布满冰霜,手中的火灵珠黯淡无光:“不好了!灵气……灵气突然消失,大家的术法根本无法凝聚!”话音未落,远处山林传来树木枯死的脆响,整片天空开始降下黑色雪粒,触碰到修士的肌肤便灼烧出焦痕。
小锈的监测仪突然投射出全息地图,无数红色光点在云荒域地下深处汇聚,最终连成一个巨大的六芒星阵。阵眼处,一团漆黑如夜的物质正在缓缓蠕动,所过之处,灵气脉络寸寸崩裂。“根据波动频率分析,这是某种活体禁制装置,”小锈调出古籍对比,瞳孔骤然收缩,“和天机阁密卷记载的‘吞灵饕餮阵’完全吻合!”
唐天想起仙舟龙骨中浇筑的尸蜡,以及祭坛玉瓶上的“以人饲天”密语,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这个阵法绝非单纯的灵气禁锢装置——当灵气被吞噬殆尽时,地底镇压的东西一旦苏醒,整个云荒域的生灵都将沦为祭品。
“必须毁掉阵眼!”赤焰魔宗宗主祭出焚世仙炎,却只燃起微弱火苗。失去灵气支撑,这曾经焚尽山河的神通,此刻连枯枝都难以点燃。碧波仙宫宫主的星渊镜同样失去光芒,镜中倒映出的不再是星河流转,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锁链,如同巨蟒般缠绕着整片天地。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唐天怀中的半块玉佩突然发烫。灰衣少女临终前留下的龙形图腾泛起微光,竟在地面投射出一条隐秘的路径。图腾嘴部所指方向,正是监测仪显示的阵眼位置。“这玉佩……在指引我们。”唐天握紧玉佩,混沌之力顺着纹路流转,竟强行撕开一道灵气缺口。
众人沿着玉佩指引的路线潜行,沿途所见令人心惊。原本被奴役的灰衣修士纷纷倒地,他们额间的缚灵印开始反噬,将生机尽数抽离。一名濒死老者抓住唐天的衣角,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最后的希望:“救救……雾隐山……那里藏着能对抗……”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化作飞灰,唯有手中紧攥的残破竹简飘落。
暗灵主拾起竹简,上面用精血写着:“饕餮吞灵,逆鳞破局;雾隐深处,天道残躯。”字迹边缘爬满细小的噬灵虫,正在疯狂啃食文字。“这是警告,也是线索。”他将竹简收入袖中,“阵眼镇压的东西,或许和天道崩解的真相有关。”
当众人接近阵眼所在的裂谷时,空气愈发粘稠,每呼吸一口都如同吞咽铅块。谷底传来沉闷的心跳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小锈的监测仪突然发出刺耳长鸣,屏幕上跳出鲜红警告:检测到混沌能量波动!
唐天的混沌混元体剧烈共鸣,断刃直指谷底。只见漆黑的六芒星阵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狰狞的人脸,每一张面孔都在无声嘶吼,正是被奴役的灰衣修士。更可怖的是,心脏核心处隐约可见半块玉佩的纹路,与唐天怀中的碎片完美契合。
“原来如此……”天机阁阁主的声音突然在虚空中回荡,“灵界联军不过是意外之喜,这颗用百万修士精血培育的吞灵心脏,才是打开混沌封印的钥匙。”话音未落,心脏突然暴涨,无数锁链破土而出,将众人死死缠住。锁链接触皮肤的瞬间,灵脉中的灵气如同决堤之水,疯狂涌入心脏。
唐天怒喝一声,混沌之力化作银龙冲破束缚。他举起玉佩对准心脏,两道光芒相撞的刹那,地底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六芒星阵开始崩解,被吞噬的灵气如潮水倒灌,而那心脏表面的人脸,竟同时转头望向唐天,齐声发出孩童般的轻笑:“逆鳞者,欢迎来到真相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