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樱又怎么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揶揄?
顿了顿,仍旧是不客气的对着世子爷翻了个白眼,这才起身往外走。
今日他们二人谈论的这一切,虽然未曾聊出来要如何来应对皇权,但在这种事情上阮时樱不至于再提心吊胆了。
单单是这一点,便已经让人松了一口气。
她下楼去找父亲,阮文桦正在跟掌柜的谈话,见到她来掌柜的急忙行礼。
“大小姐。”
随即感觉不对,又急忙再次行礼。
“世子夫人吉祥!”
阮时樱见此,倒也不由得轻笑。
“好啦赵伯伯,不必多礼的。”
“要的要的。”掌柜的又急忙应了两声,随后道:“那东家您跟世子夫人先聊,我去忙其他的。”
阮文桦摆了摆手。
等掌柜的离开后,阮文桦这才看向阮时樱,又瞅了瞅上面。
“你们……没吵架吧?”
这话问的,倒是让阮时樱不由得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爹爹话里的意思,阮时樱不由得摇头失笑。
“爹爹别担心,世子爷……其实脾气很好的。”
阮文桦点头。
“爹爹自然是知道。”
这丫头说话那么直接世子爷都没生气,这若换做是其他权贵,怕是早就发火了。
想到这些,阮文桦倒是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中为自家闺女高高悬起的那颗心,缓缓放了下去。
父女俩没急着上楼,看着名胜居这客源略显惨淡的模样,阮时樱不由得蹙眉。
“到底是受到了影响。”
阮文桦倒是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看了一眼后不过是摇了摇头。
“这已经算是好的了,若不是有世子爷出面,怕是咱们名胜居想开门都难。”
阮时樱看向父亲。
父亲对世子爷的印象似乎特别好。
“爹爹很喜欢他?”
阮文桦听了这话后却好笑的摇头。
“你这丫头,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是吃醋了?”
难不成是看到自己对女婿好,闺女就不开心了?
想到了这些,阮文桦顿时这心里就感觉美滋滋的,又继续道:“放心吧,若不是有樱樱你,爹爹才不会去管他呢。”
多实在的一番话啊。
阮时樱听了后心中也很是感动。
她明白父亲这一番话的意思,若世子爷与自己没有关系,便是他身份再尊贵,那么父亲也不会多过问一句的。
说白了,父亲这般都是为了自己。
阮时樱轻笑了一声。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小心眼儿,但却也没有反驳父亲。
至于那位世子爷……
阮时樱想到了今日他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心中的震撼仍然还在,那种有靠山的感觉,让人心安。
父女二人也没再多说其他,等回到了三楼包厢后,又简单的讨论了一下如今的局势后,夫妻二人便离开了名胜居。
阮文桦想了想,也回了阮府。
家中夫人还不知道多担忧呢。
而同一时间,许柏羽已经跪在了帝王的面前。
“臣,拜见陛下。”
永铭帝垂眸,冷冷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人。
这个女婿,他是万般瞧不上。
心思太多的人,并不好把控。
但眼下却是需要用到他。
思及此,永铭帝的眼神便闪过了一丝暗光。
“许柏羽,你曾与朕说过关于阮家的事情,那么……为何始终不见行动?”
许柏羽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明白永铭帝的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但在触及到了永铭帝那冷冰冰的目光时,脑中电光石火间,立马便反映了过来是大婚第一日他曾夸下的海口!
许柏羽心中震惊但面上却又诚惶诚恐。
“臣自然是记得的!”
他垂去眸子,眸中却掀起了惊涛海浪!
陛下的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要对阮家出手了?
可这与他的计划却有着极大的出入,毕竟许柏羽可没有想过现在就对阮家动手!
思及此,许柏羽眯了眯双眼,轻声道:“陛下,此事臣认为不可操之过急。”
永铭帝的脸色阴狠,看向她的目光也满是冰冷。
“你再说一句。”
只这五个字,许柏羽便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
他一时间不由得咬紧了牙关,再次开口:“陛下,此事需要从长计议,阮家根基盘根错节,若是贸然出手,怕是会得不偿失啊!”
许柏羽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
永铭帝的脸色冰冷又阴沉。
似乎是对这些话,并不满意。
永铭帝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想让阮家的银钱彻底成为自己的!
他等不及了!
再说其他的,对永铭帝来说没有半点用!
他本就是个自负的人,又极其自私自利,能听得进去别人的话就怪了!
如果非要让永铭帝打消那种心思,那就拿出来能够让他放下这一切的理由来!
许柏羽心中急的都快要骂娘了,但面上不显却只能忍着,还得恭敬着,脑瓜子里还得想着应对之法。
这一瞬间,许柏羽感觉自己真是快要疯掉了!
深思了一番后,这许柏羽才缓缓开口。
“陛下,阮家你能爬上皇商这个位置,实力自然不容小觑,陛下那般尊贵的人物,若是阮家之事一个闹不好,恐有损陛下威名啊!”
高位者,都最怕自己的形象有损。
许柏羽从这一点上切入,也正好是说到了永铭帝的软肋上。
果然,永铭帝听了这话后,不由得眯了眯双眼,眸中原本的渴望倒也一点点散去。
许柏羽见此,这心中更是稳定了几分。
只要能够压制住陛下这般无脑的对付阮家,那他便有机会来一步一步蚕食。
固然为了皇帝做事儿是荣幸的,但……他总不能也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想到了这些,许柏羽的眸中更是闪过了一丝阴狠。
别怪他会如此,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而永铭帝这会儿虽然不甘心,但却也知道许柏羽说的很对。
身为帝王,若是真的被这些琐事给缠身的话,那么对帝王威严自然是有损的。
可他舍不得阮家那泼天的财富啊!
甚至只要想到那比国库多出好几倍的银钱都不是自己的,永铭帝的眼中甚至升起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