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肯定好!虽然我从前没拿这种棉花做过,但凭我这么多年接触布料的经验,这棉花做出来的比我们崖州当地的树棉做出来的好得多!”
紧接着徐大娘又问,“你这棉花不便宜吧?”
“你先别管价钱,你替我做成布料行不行?”田荞问。
“你开口,当然没问题,我拿去给我相熟的给你弄。”徐大娘道。
徐大娘认识的有这门手艺的多为普通的妇人,虽为普通人家的妇人,但自小学的手艺,祛籽、弹棉、纺纱、织布都能做。
田荞这棉花不需要前两个步骤,纺纱织布即可。
“需要几天的时间?”
“你这里的棉花大约有四五斤的样子,差不多可以制成一匹布,我替你找的是我相熟的一对婆媳,这二人手艺都极好,你如果赶时间的话,七天就可以制成。”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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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荞在现成忙碌奔波了一天。
回到田村的时候在村口遇到了田兰。
她没了之前坐在车上嘲笑田荞做的生意辛苦的趾高气昂,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怨恨。
她回到娘家之后的日子自然没有在县城刘家的日子好过,田老太太可不会让她闲着,该下地干活的时候就得干。
田老太太面上慈祥和蔼,实际上很是现实,从前田兰未出嫁的时候,因着大房得脸,她的日子过得比田荞好,她又私底下把很多本属于她的活丢给田荞,日子过得相对轻松。
如今她被休回家,外头还传着不能生养的名声,田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可谓是一落千丈。
田兰起初是有傲气的,但这傲气不能当饭吃。
被刘家休弃的她在田家的身份地位就是最低的。
比她小的田梨现在跟着田荞赚钱,赚的钱每月都能交给公中十文,家中的活就不用她做。
而地位低还不干活,自然是没得饭吃的,喝着最稀的粥,连口菜汤都吃不上,不仅家里的活要干,地里田里的也没少干。
人日渐地消瘦下去,肤色也因着这些日子被迫下地干农活变黑了不少。
田兰在看到车上的田荞的时候,眼珠子里的火星子便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了。
田荞皮肤肉眼可见地白了。
田荞虽然日日在外奔波,但大多时候都是在车上和店里,能晒到太阳的时间少。
加上田荞自己注意保养,自是能白回来不少的。
凭什么?凭什么田荞能每日光鲜亮丽地坐着车招摇过市!
而她却要窝在田村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着农活,这苦日子还一眼望不到头!
她有今天还都是田荞害的!
田兰忽然转头冲到了田荞的驴车前,拦住了她。
“田荞,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了!你现在嘲笑我,等过几天就是你被嘲笑的时候!”
田荞:“???”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田兰继续说:“田荞我知道田承禹是靠着你的关系才能拿到这县案首的!你就等着吧,等府试的时候他就露馅了!到时候让大家都知道,他这个县案首就是个浪得虚名的!”
田荞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去县衙说,去府衙说。”
“你当我傻么?县衙的人自是帮着你们说话的,我才不会这么蠢自己找罪受!我只需要等着,看你们的好戏!”
“是是是,你大哥田慕书是被资本做的局,你们很努力,但还是败给了资本行了吧。”
田荞懒得跟田兰扯这事,给了她的可爱小毛驴一皮鞭后,扬长而去,留下田兰在原地跺脚生闷气。
田兰回到家后就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田兰现在住的房间就是之前田荞和田承禹住的那一间,最西北角落里的,较为阴暗潮湿。
沈氏去喊她烧火她也不肯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别让你阿奶看到了,看到她一会儿又要说你了!”沈氏去拉床上田兰。
她现在在家里的腰杆子也不硬了,女儿被休,儿子什么都没考过,不敢再向从前那般直接跟老太太呛声了。
“我今天瞧见田荞架着车回来了。”田兰不肯转过来,只闷闷地说。
“她不天天这样?”
沈氏虽然气,但也习惯了。
“我见着她如今养得细皮嫩肉的!”
“那谁叫她现在有钱呢!”沈氏也气啊,可气能怎么办。
“这本该是我的!”田兰红着眼睛道,“本该是我哥考上,却成了她弟弟,本该是我夫家的生意,又成了她的!”
“那……那我能怎么办?你不干活不吃饭就有用?”
田兰从床上坐起来:“田承禹有几斤几两我们都清楚,他这县案首的名次不可能是真的,等到府试成绩出来,他未能上榜那一切都是无用功!等到时候,我定能回去笑话田荞去!”
只要田承禹没有考过府试,没有成为童生,那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沈氏倒没有田兰这般高兴了。
主要是就算田承禹考不上,那田荞也有一处是现在的田兰比不上的,她有钱还有丈夫啊!
“随你吧,反正现在你得起来去烧火,你阿奶还想着给你相看人家,指不定哪天就请媒婆来家了。”沈氏说。
“相看人家?相看什么人家?”
“你不会以为你被刘义郎休回家后就会一直待在家里吧?那肯定是不行的,你阿奶打算再找个人家把你嫁过去,就是现在刘家对外说你不能生养,这名声不好听,说亲也难了点。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个死了老婆家里小孩子多的,过去帮忙洗衣做饭带孩子。”
在大魏,二婚女其实是好嫁人的,但要是不好生,那在村里是真的没什么出路了。
“我没有不能生!我才嫁给义郎两年!娘,我不要再嫁!”田兰咆哮道。
“你别哭了,你哭也没用,这一天天的,二房的鬼哭狼嚎的已经够烦人的了。”沈氏现在对田兰也没有那么有耐心了。
“总之你赶紧收拾收拾出来干活,不然到时候你阿奶来找你我可不帮你!”
沈氏说完就走了。
留下的田兰满眼的不甘,双拳握紧,一遍遍地念着田荞的名字。
都是田荞的这个贱人害的!她嫉妒她过得好,就要故意害她!抢走属于她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