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村。
从东山镇回来,宁晖还带着不少生活物资,几个少年徒弟也跟着一起,帮忙装卸物品。
云阳郡主见到这一幕,颇为好奇:“宁公子,你们怎么突然买了这些零零碎碎回来?云阳还打算为宁公子重起一座宅子,也准备了这些东西。”
“这不是白白破费吗?”
闻言,宁晖与刘阿云对视,均感到不可思议。
只见云阳郡主拍了拍手,顿有十几个侍卫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走进院中。
她便指着这些箱子,对宁晖笑道:“这里面,是云阳送给宁公子与阿云妹妹的一些谢礼,无论如何都请你们二人收下。”
“除此之外,宁公子的新宅院,将会与云阳的府邸同期完工。”
说完,云阳郡主不等宁晖两人答应,让侍卫将东西抬进屋中。
此时此刻,她认真道:“这段日子,云阳在宁公子家中叨扰,知晓打扰二位夫妻的正常生活,因此心中多有歉意。”
“宁公子,你也不必推辞,谢礼都是些粮食布匹,值不了几个钱。”
“你若是不收,云阳这就搬出去了。”
说实话,宁晖对云阳郡主住在自己家中,没有什么意见。
自从牛奎、田忠林等人的事情发生后,他几乎都要拜托村中的人多留意陌生面孔,担心对刘阿云不利。
如今云阳郡主的侍卫在家中内外日夜守护,夫妻俩的安全,早已得到保证。
对宁晖而言,这些侍卫就是免费的保镖。
因此,见云阳郡主这般客气,宁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在云阳郡主让然将东西抬进屋后,自己也穿戴整齐,不知去做什么了。
“村长。”
不多时,被留在他家的李香儿从屋中走出来,端着一盆脏水:“我见您家中许多地方都没顾及,便自作主张洗刷了一遍。”
“村长放心,家中的东西都没动过。”
“香儿,叫我宁晖就好。”
虽说当了这个村长,宁晖却没管村中的什么事情,东阳村还是在王叔的治理下,井井有条。
他顶多就是占着这个名头,为东阳村谋夺更多利益。
而李香儿跟他差不了多少岁,如今听对方这般称呼自己,多少都有些不自然。
闻言,李香儿微微低头,脸上闪过一抹红晕:“那我就听宁大哥的。”
“对了,宁大哥。”
似是想到了什么,李香儿猛地抬头:“你回来之前,王婶儿带着几个女子来过,只是见你不在家又回去了。”
“婶子只是说,等你回来就去家中找寻,似是有重要事情。”
“好,待会儿我过去看看。”
点了点头,宁晖让刘阿云在一旁休息,自己则是亲手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屋中各处。
如此摆放下来,屋子里倒是典雅了不少。
想到李香儿所说,宁晖招呼一声便直奔王叔家中。
这会儿王富山还未赶回镇上的商铺,见到他来了立刻激动上前迎接:“师父,您可算是来了,再不来……徒儿都不知该如何劝说爹娘!”
“发生何事了?”
“师父你……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疑惑看了王富山一眼,宁晖推门而入,便见王叔家中已有不少客人,看样子都是从外地各处来的。
见到他,所有人都愣了愣,王叔却明显轻松不少,起身相迎:“村长,你可算是来了。”
“今儿个你要是再不来,我……我都不知如何面对各位父老乡亲!”
“你就是宁晖?”
“东阳村的新任村长?”
“是你让大家的秋税重了一成啊?”
“……”
几个外村人七嘴八舌,惹得宁晖头疼不已。
不过,经过他们诉说后,他也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为何而来。
如今天气渐渐变凉了,大乾一年一度的秋税工作也开始了,但东山镇这片地方连连干旱,粮食产量大幅减少。
别说上交秋税,就是每家每户都吃不饱。
偏偏在这种状况下,官府的秋税又加了,从去年的三两银子变成三两三。
如此巨大的负担,让东山镇周遭数十个村子的百姓苦不堪言。
可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这些村子的村长等人一经打探,才知道今年秋税之所以提升,居然是因为宁晖。
“因为我?”
这下,宁晖满脸疑惑:“此番秋税与我何干?”
“宁村长,还不是因为你得罪了某些人,导致上面施压,想让你难堪?”
一位还算老实的别村村长,摇头不已:“东山镇里虽有大老爷单独坐衙,但也属于望北城管辖。”
“而我们几个在镇子边上的村子,因东山镇鞭长莫及,只能委托给临近乡镇管束。”
“听那边的姥爷说,正是因为你得罪了人,今年的秋税才突增。”
三钱银子看上去不多,但对老实巴交的农人而言,同样是一笔巨款了。
毕竟,几两银子就够一家人全年的花销!
听得此言,宁晖神色骤然变冷:“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如此为难各位!”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眼看他要走,王叔跟了出来,并将他拉到一旁没人的地方,低声道:“你也老大不小,虽说与阿云过上了好日子,但家中人丁兴旺也很重要。”
“这不,就在昨日午后,有好几个富贵人家送来自家子女,说是要嫁入你宁家。”
“宁晖啊,那些人不好得罪,你心里究竟是何想法,给王叔说个明白?”
这件事情更是让宁晖嗤笑不已。
他原本以为拒绝了东山镇的那些人,就不会再有女子被塞到自己身边了,未曾想还有人如此作态。
想了想,他对王叔说道:“既如此,请王叔派一些叔婶,送那些女子回家。”
“后面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可那些女子说,你若是不接受,她们……她们也回不了家,从此便是孤魂野鬼!”
“那就变成孤魂野鬼好了,难道我该养着她们?”
重重冷哼几声,这下宁晖是真的生气了。
想到突然而来的加重税收,以及这些被强塞过来的女子,他心中就一阵烦闷,只想尽快离开。
看他气哼哼离去,王叔亦是一跺脚,叹息不已:“这都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