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期间,女子学堂也开学了。
虞朝灵被生机神女提醒,担心某些家长将报名的学子扣留在家中,于是直接让长公主府的私兵去接报名的学子入学。
大虞的公主,郡主,县主是可以养私兵的,只是有严格的数量管控。
虞朝灵身为长公主,能养一百五十名私兵,分成几个队,挨家挨户去接报名的学子。
面对人高马大的公主私兵,不满女儿去念书的大人们敢怒不敢言。
阮大人府中
阮文静屁股上的伤早就养好了,她爹以为她放弃念书了,这几个月对她一直是慈父的嘴脸。
而且还试图给她洗脑,说什么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狗屁道理。
阮文静不想再挨打,这几个月都低眉顺眼虚心听训,从不反驳她父亲的屁话,她爹说到激动处,阮文静还会捧他,夸他说的有道理。
她忍辱负重几个月,她爹还以为成功将她洗脑,得意的不行,还跑去跟几个同样家中女儿闹着去念书的同僚传授教女经验。
如今见武阳长公主的私兵拿着阮文静的报名表来接人,她爹气的眼角都在抽搐。
阮文静看到她爹气得要死,看上她的眼神都似乎要喷出火来,却又不能打死她的模样,简直大快人心。
她恨不得叉腰大笑,没想到吧阮大人,这几个月我都在演你。
稍微附和几句你的狗屁道理,你还真以为自己‘教女有方’了。
阮大人敢关起门打女儿,但在外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人家可是武阳长公主的私兵,出门在外代表的就是武阳长公主的脸面,甚至是皇室的脸面。
阮大人咬碎了后牙槽,也只能将女儿送去读书。
考虑到许多女孩都是私自报名,没有家长的支持。阿宓当初提议在女子学堂修缮宿舍,学子就住在学堂里面,每月放假两日可回家探望父母。
这样也可以将父母对孩子的影响降到最小,所以阮文静这一出门就是一个月不回来。
阮文静表面佯装不舍,声音中饱含着情绪:“女儿不在家中的时日,请双亲保重身体。”
她母亲是真情实感的抹泪,让她不要忧心,在学堂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但她父亲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咬牙切齿,但碍于公主私兵在旁,他只能硬着头皮陪她演父女情深,‘依依不舍’的看着女儿离开。
她庶兄倒也没说什么,这也正常,阮文静时常怀疑她庶兄头上的不是脑袋,是颗瘤子。
估计这傻子根本意识不到,她上女子学堂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有权力之后,在家里会有绝对的话语权。那这阮家的东西,日后都是她阮文静的。
关于家中的继承权的分配,阮文静早就不满了。
她母亲是父亲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妻,她是正妻所出的嫡女。
而她庶兄就是个婢妾生的废物庶子,但就因为主母膝下无子,阮家日后的东西就都是他一个庶子的。
而她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女,却只能被一副嫁妆打发出去。
请问这公平吗?
公平个屁!
别人怎么想阮文静不知道,反正她想到这件事心里就一股火。
到时候她嫁出去了,她爹死了,庶兄继位家主,那她娘还得看一个庶子的脸色,在庶子手底下讨生活。
就说这事搁谁身上谁不气?
而且这厮之前还怂恿父亲将她打死,她可一直记着呢。
俗话说不蒸馒头争口气,等她出人头地,第一件事就是把庶兄嫁出去。
若是人家女方家嫌弃他是个没了清白的纨绔,不想娶他做正夫,那就将他送去当别人的男妾。
若是实在没人要,就绞了头发将他送去寺庙做和尚,总之绝不让他留在家里碍她和她娘的眼。
像阮文静这样的女孩京城不在少数,在父亲吃瘪的目光下,她们骄傲的就像一只只小天鹅。
小天鹅们奔去光明的未来,下半辈子不用被困在后宅里指望男人,儿子过日子。
女子学堂第一年入学人数,共七十二名。
这七十二名女学子在家中都是读过书的,有一定的文化基础,不然目不识丁也没有勇气第一批报名。
国子监出了几张入学试卷,用来摸她们的底。
第一张及格者分去小学一年级,第二张及格者分去小学二年级,第三张及格者分去小学三年级,第四张及格者分去中学一年级……以此类推。
七十二的人数不算多,但这七十二个人无一例外全部及格入学。
其中小学共分到四十二名学子,中学分到二十七名,大学只有三名。
但是这三名考入大学的学子,皆是大三学子。
这令国子监震惊不已,本来他们都不打算出大学试卷的,因为他们不认为这些女学子能做出来。
还是虞朝灵强烈要求,他们才不情不愿的出题,他们原本觉得这三张试卷就是多此一举,还浪费了他们的时间。
但偏偏有三个人做出来的,还是三张大学试卷都做出来了,简直啪啪打这些国子监学士的脸。
要知道她们小学试卷的难度不亚于考童生,中学不亚于考秀才,大学更是直逼考举人难度。
怎么说呢,相当于这三个考上大学三年级的女学子,再磨练个一两年就可以去参加科举了,绝对榜上有名。
而且这三名女子,只有一个芳龄二十三,其他两个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七岁。
批改试卷的国子监学士就想问候她们父母了,你女儿怎么养的,这么天才的?
刚好,那名二十三岁女学子的父亲就在国子监任职,于是批改试卷的学士虚心讨教,他如何教女。
该大人很是尴尬,他不知道哇,家里两个嫡子,两个庶子,他光教这几个都没空教,上哪有功夫去教女儿?
别说教了,女儿小时候他都没抱过几次,一个手都能数得清。
不过说起来,他倒是想起来了。
他女儿跟三庶子差不多大的年纪。以前他教三庶子时,他女儿就端着小凳子坐在角落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当时只觉得女孩子能听懂个毛啊,只当是小孩子喜欢黏着父亲,于是放任她在旁边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