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湖形如闪电,本是一片沼泽地,58年天工开物,炸山筑坝成为水库。
半个世纪过去,坚若磐石,此时已经发展为旅游度假的好去处,游乐场、度假村、湿地公园、民俗小吃应有尽有,成为沽源的名片。
草原明珠的魅力在于它远离喧嚣,有着天然的宁静。
马蹄哒哒哒,河水哗啦啦,果然第一个到达,她的马拥有她的气质。
司马弦月的伊犁马刚开始如风,但快到终点时明显慢了下来。
周南和秦若水后发先至,秦若水心疼地抚摸着它胸廓上的汗珠,马儿低下头来,蹭了蹭她的胳膊,一串欢快的叫声让人心动。
“走吧!你喝点水,吃点草!”
缰绳就系在马背上,那马却跟着秦若水,相距不过两三米,若即若离。
周南和秦若水缓步绕湖而行,这里的湖水并不宁静。
风卷起的浪花,如蓝色的玉,浪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可闻,这让本来的宁静平添几分淡然。
“哥哥,看!糖糖抱着超英,从山头飞过去了!”
周南顺着秦若水的指尖看去,红色的糖糖抱着蓝色的黄超英骑着黑马跃过一段浅壕,转瞬翻过山去,随风而去。
舒适的阳光,新鲜的空气,湖光山色,让车马劳顿的闲坐的大家逐个进入了梦乡。
秦若水的梦里是一个泳池,但泳池里不是水,而是满满的浅蓝色晶莹剔透的果冻……
赵彩珍眯了一会,看着孩子掉的口水,掏出一方湿巾擦了擦,并把儿子强壮的胳膊从她脖子上移开了。
“妈,几点了?”
秦若水感觉脸有点湿,脖子有点凉。
“都六点了,太阳快下山了。”
赵彩珍整理着儿媳乱了的头发,顺便给了周南一脚。
大家陆续苏醒,可能是夕阳无限好。
当大家集合时,发现少了糖糖和黄超英。
“他俩这一出去就是半天,天快黑了,不会出意外吧?”
袁梦的担心随即在大家心头开始蔓延。
“要回来早回来了,马上得联系!”
秦卫东是雷厉风行的。
周南拨通了电话,隔了很久才接。
“……呼哧——我们一会回来,放心——呼哧……”
黄超英喘得厉害。
“怎么回事?”
周南感觉这有点不正常。
“我和糖糖不小心睡着了,刚醒……在抓一只漂亮的海狸——有点耗体力……”
黄超英的淡定出了名的。
“你放狗屁,海狸只有新疆青河有……”
周南感觉到他俩应该是满血了在草原上开战。
“嘿嘿……最近忙,好不容易放纵一下,这不糖糖非要骑马嘛,我不得满足她……”
黄超英最不喜欢撒谎,因为让他去新疆抓一只海狸来闪电湖山后的草原,这并不轻松。
“……挂了吧?!再五分钟好!”
周南当时在联想海狸的事,故短暂无声。
“好,我躺平点……”
电话并没挂,周南捂住了话筒,给李飞飞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直接交给他。
李飞飞先皱眉,然后睁圆眼睛,再就是次牙咧嘴地笑,但没声,最后他直接捂着肚子倒地,引得大家围观。
半小时后,在晚霞的暧昧中,蓝色的黄超英抱着红色的糖糖,一骑缓缓归来。
“这马真是匹好马,它若能言,一定会说,‘糖糖爱你!加油,我还可以!’……”
李飞飞笑到现在,拿手捏了捏自己笑得僵硬的脸,他实在憋不住。
马说:“我之所以缓慢,是因无法承受这羞羞之重……”
大家都猜到了什么,于是围观着迟归的两人。
糖糖溜下马,姿势问题,腿一软,差点膝盖着地,得亏果然前去一把扶起,若膝盖破了,这事真不是传说,那就坐实了。
超英很棒,他下马没站稳,马上双手撑地,差一点就一个托马斯回环。
“超英哥,你也会跳街舞?”
袁梦上前好奇地来了一句。
“别闹,我这是即兴站稳,不是即兴街舞。”
他居然还有点幽默,看来他是被幸福包裹的人。
归来时,大家又点起了篝火。
花向前当仁不让地当了吉他手,伴奏了一首一首。
连周援朝都来了段【向天再借五百年】,更不用说年轻人了。
老板也很喜欢这群客人,知书、达理、有趣、多才。
“朋友,这是我们的特产套马杆,希望大家少品尝点,因为——你贪杯就留下来陪我了……”
他说的套马杆是一个蓝色的纸盒,里面有个玻璃瓶。
“哇!62度!”
金钟钟提起酒瓶,看了度数后直摇头。
但他低估了男人,一人尝了一杯,两耳都冒出魂来,接着又来要第二杯。
夜虽未央,但篝火已经熄灭,因为倒下了一大片……
旭日普照草原,车开始发动了。
当大家回望这一片难忘的绿,那年,都从五湖四海赶来,而恰巧你在。
“爸爸,让李妈妈坐副驾,因为妻子在旁边,开车一定很稳!”
秦若水经验十足地告诉秦卫东。
“是吗?我觉得有道理!”
秦卫东捕捉着孩子点滴的情绪,他很放心他们的未来,因为周南是个好女婿、好丈夫、好儿子。
车到下花园,大家点了中餐,二十多人猛吃一顿,居然只要了三百块,菜量也忒足。
“前面就是居庸关,我真的不想回去呀!把我埋在这里!”
王兆基多年的压抑和小心翼翼此刻全部释放,他真的对高楼林立,喧哗吵闹的城市有一种怕,进了帝都,看不完的书,听不完的电话,谈不完的业务……
“走吧,等成家了我们在下花园买套房,便宜、靠近帝都、随时还能到草原!”
郑小芳很关心胖子的,怕他磕到头,手在他浓密的头发上一抓,直接按回到座位。
“嘿嘿,我就说说而已,宝贝!”
王兆基在自由和繁华间居然很快切换,不着痕迹。
当车到创业中心的时候,大家才明白人和人之间,不是说去结交,而在于天然地在一起过,这样不用太多功夫,就会熟络起来,而这正是团建的意义。
千年祁连的旗帜挂在办公室的黑板前,之前可能造价最多十元,但在大家看来,那是一片草原、是一弯蓝色的河、那是一支悠扬的牧歌,那是距离自由最近的一次。
“周南,十日后报到,我让天作来接你,博雅塔下见。”
清庙的声音很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