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回程,漫天鹅毛。
还没进门,有火锅的香辣随风雪卷来,还有李飞飞的笑。
腰间电话响了。
“喂,颂爷爷,吃过午饭了吗?”
“没呢,我睡了个回笼觉,送的早餐凉了,可惜了!”
“吃不吃火锅?我给你搞点羊肉!”
周南准备邀请。
“昨天大鱼大肉,早餐挺好的,一会我叫热下,正好。”
老头看着雪花在窗外飞舞,他的手形也跟着变化,果然万法自然!
“给你说个事,查到早上那波人,他们归岛国驻外武官提辖,明面上不动,暗地里不好说!最近清庙十人去任务了,烈文见你自保没问题也去了,自个小心,有事找我,找不到我找你荡叔,你岳父新伤,也帮不到你……”
颂駉一聊就很难结束。
“颂爷爷,您赶紧去吃饭,不然对胃不好!”
周南手冻得麻了。
“好好!……我再说个……”
周南已经挂了。
两口炭火铜锅,分了两桌,张永福以服务的名义,自由切换,混得如鱼得水,一熟就捞!
秦卫东那一侧是三鲜的,慢悠悠地,吃得津津有味。
吃饭其实是种氛围,和对的人,只要不难吃,就很愉悦,何况菜品的确很棒!
“大雪纷飞,三件美事,火锅、黄酒、睡觉!”
秦卫东看着酒不能喝,嘴巴啧了又啧,因为腿上缠着纱布。
秦若水头发挽起,周南建议将一束留出三寸,斜着很好看,她试了试,果然!这会他跑到赵彩珍和李培霞跟前,时不时拨拉几下,再摇摇,包括秦卫东都觉得很时髦,别说两女人了,她由衷佩服她未婚夫,上知天文,下知古币……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傍晚时分,雪花如斗!
“你小子,今天我去看了法医收拾星野君,被你切成白斩鸡了!还好我吃过饭早消耗了,不然吐了……”
颂駉调侃道。
“颂爷爷,差不多得了,有传闻,你年轻时将敌人腰斩,肠子拉了七米嘛!”
周南反驳道。
“放屁,那是个欧罗巴人,八米一六。”
颂駉是严谨的。
“颂爷爷,您请说正事,再啰嗦我要冻死了。”
“倒反天罡!不要让我看到你,不然我一个二指禅捅稀你。”
颂爷爷骂骂咧咧。
“颂爷爷,染井坊开始,我怎么感觉一波比一波厉害,做梦吧!他们想上天?!”
周南换了个手,踩着积雪前行,高楼大厦渐渐退在他背后。
“当时莱恩兄弟试飞时,大家也这么说。”颂駉回道。
“莱特兄弟,颂爷爷。”
“我说是啥就是啥得了!你考察期结束,我给你资料,这群人都是妖孽,千万不可轻敌。”
“那您老人家的意思是?”
“我们有天会去一个叫天机岛的地方,情况非常复杂,你现在需要的是交叉学科和百家传武的提炼!”
颂爷爷语气越来越冷。
“是,颂爷爷!”
周南两脚一并,来了个立正。
“爷爷你好好睡觉吧,不然对身体不好!”
周南和颂駉很对味,虽然相识不久,但已是忘年交。
他踩了踩脚下的积雪,雪停了,西北风时不时刮来,刺骨。
“再聊两句~~~”
周南直接挂了,因为他前面有路障。
周南走近一辆僵尸车,侧面窗玻璃全是土,看不见什么。
眼皮猛跳了下,他蹲下身,看了一眼车边的积雪,脚印还没盖平,二话没说直接后倒,顺势翻滚离远,因为他瞳孔里折射着车底的红亮点。
“轰隆~!”
那车连骨架都无法挺立,炸成碎片。
周南站起身拨通电话,看到不远处有车启动,光朝他这边照来。
“颂爷爷,支援,黑底车牌,王冠车白,号SG,解锁杀伐!”
“我给你调个步战车还是直升机?”
“颂爷爷,堵住他就行,出北凉我们都算失败!”
颂駉好喜欢这个苗子,他眼镜拉到颧骨上,拿出红色手机,拨了个号。
周南开始奔跑,两臂膀开始划弧,逐渐成为残影。
王冠开始加速,向周南驶去,速度超八十迈,还在加速。
周南脚下踩着积雪倒也不滑,跑了没多远逐渐变得轻松,因为是下坡路。
“轰隆隆隆……”
那车还在轰油门。
“动力好强,极限接近八百匹了。”
周南丝毫没停的意思,因为前面二百米有高架桥,桥下涵洞有两个大圆柱。
余光扫了下后面的王冠,只见那车四轮离地有半米,下坡没减速就是这样,冲下来的,他脑补驾车那人一定张牙舞爪!
车速一缓,又重新加速。
他故意靠近路边栏,一个跃下的动作,那车紧急制动,但在雪地滑行了十多米才控制住了惯性。
“百米,十四秒,风向东南,桥墩下基台一米七,可以了。”
周南继续向前冲刺,脑中数字在交互。
第九秒,他掏出两块鹅卵石,刚翻滚时顺势捡的,身体右倾,向桥墩冲去。
王冠在十秒时左后轮犁地,激起大片雪雾,掉转方向,向周南撞去。
十米、八米、六米,车子三次点刹,惯性足以将周南压成肉饼……
眼看饼就要熟了,周南右脚先蹬桥墩侧面,左脚随后而至,衔接一个“蟒龙翻身”跃起半空,手中掷出一石。
“靠!防弹。”
周南以车顶为借力点,就势一滚,车子一震,随后是前壳破损和碎片破空的声音。
那车又是轰鸣,倒车碾向他,他早有预判,闪身贴近桥墩。
“上车!”
周南手机里有女声命令。
周南跃上桥墩,绕到柱后,躲开至少四五粒王冠处来的花生米。
五十米开外飘来一辆黑色越野,来者也是飞下坡的,须发张扬。
“对不起,用错成语了,是黑发如瀑。”
周南嘴角一笑,知道是颂爷爷爱徒,腊梅支援到位。
腊梅单手握方向盘,左手喷出一串火舌,直接向白车撞去。
周南猛地窜至白车右后方,连击出三石,击碎了伸出车窗的尺骨茎突,一把银色左轮掉落。
越野车窗打开,周南一跃贯入,刚落座就翘起了二郎腿,手顶着下颌看着腊梅。
腊梅嘴角一抹坏笑,猛地踩了下油门,车尾一串音爆。
“靠,师姐,我新人,你这样对我!”
周南的范儿荡然无存。
“前车一百三十马了,我要顶飞它,距离二十五米,你可以不系安全带,亲爱的。”
腊梅咬牙,排气管连续炒豆子声。
“咔嚓!”
周南秒挂安全带,从腊梅的座侧拔出一把制式刺刀。
“前面四车道,小心白车甩尾。”
周南身子前倾,目光紧盯前方,咬紧下唇。
“牛,师弟,新人就能这么专业握刀,够酷。”
腊梅动了下嘴角。
“我喜欢!”
周南也了下嘴唇。
“我要摆尾。”
“别摆我一嘴毛。”
周南握紧刺刀。
腊梅第一次撞击被白车闪过,她靠里加速前冲。
两车平行,她方向盘右半圈,快速又左转一圈半,白车直接被弹出撞击在一小区大门柱子上,爆起一团青烟。
越野车被回弹力推横于马路。
腊梅提着突突,侧跃下车,正准备瞄准开火,一个身影已经扑到白车驾驶窗,一气呵成,将刺刀透玻璃插入——驾驶者的肩窝。
“师弟,牛!”
“一般般啦……”
周南锁喉,直接将杀手拖行李箱一样拖到越野车边。
腊梅非常默契,娴熟地扎上白色扎带,并从衣兜搜出六边形暗器、引爆器和夹杂汉字的证件。
“野中带狂,三十二,驻外武将,三年。”
腊梅念道。
“也是条鱼,扔给颂爷爷去问吧?”
周南右手叉腰,靠在车帮上,左脚踩着轮胎。
“好的,师弟。”
周南拿起电话,有气无力地说:“颂~~爷爷~我有遗言告诉您……我媳妇是美女~给……父母养老,您要保重身体,我爱你!”
“我军刀,你给我还回来!”
颂駉咆哮也是白咆哮。
“嘿嘿,颂爷爷,洗地啦,借我玩两天,我会还的……”
“和腊梅撤退,休整吧!军刀别丢,是我老伙计!”
“是,颂爷爷!”
越野车侧凹烂尾,能启动但太扎眼。
不一会有蓝灯闪着洗地。
风雪夜归人,他回到别墅时,秦若水在门口等着她,她眼里全是柔情,但听着电话。
电话那头也是女声。
“他还还吗?我多想爱他!……”
秦若水有点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