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先是瞥了眼被无忌气到呼吸不顺的妖王。
又看了看那副云淡风轻、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的无忌。
心里顿时有数。
难怪妖王一听别人说他有天道气运护佑，就深信不疑。
毕竟天天跟个行走的锦鲤生活在一块儿，见多了总会有点迷信。
无忌听完妖王的质问，只是神情平静地扫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道：“我的王，若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从前，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妖王一愣，眨巴眨巴眼：“什么叫本王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从前？”
“难道不是？”
无忌微微蹙眉，“继承您的王位，除了能白白收下一群我用不着的男子，还能有什么好处？”
妖王：“？？？！”
这一刻，妖王的怒气直冲云霄，差点就要抄家伙干架，“本王还有琳琅斋！还有满府的那么些个灵宝！”
“哦。”无忌神色淡然得仿佛在讨论天气，“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说……属下也不缺。”
这可不是夸口。
身为锦鲤属性的喜鹊妖，无忌自开了灵智起，就是什么缺什么捡什么，运气好的离谱。
日子久了，反倒养成了对钱财宝物半点兴趣都无的脾气。
天地灵宝也好，琳琅斋也罢，在他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玩意儿。
妖王被这“无欲则刚”噎得连火气都憋回去了。
幽怨又委屈地瞪了他一眼，最后默默挪到墙角，对着墙壁开启自闭模式。
赵仁茂瞧着她这副样子，心里也生出几分同情，悄无声息地收回了长剑。
叶良则在一旁看得暗爽。
无忌这人……太合他胃口了！
他记得原书里无忌可没这么毒舌，也没这么讨喜。
之前的无忌，可一直是个闷葫芦，面上总是冷冰冰的，话不多，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只安安静静地跟在女主身边。
可就是这么个影子，却硬生生凭着一身逆天好运，让女主一路逢凶化吉。
好几次青阳门的围杀，都是靠着他那不讲道理的锦鲤体质，让女主有惊无险地化解。
不过，那是之前书里的事。
如今的剧情早就跑偏到找不着北，哪怕设定是真的，也没啥参考价值了。
叶良瞥了眼妖王，好歹是自家“三房”，总不能让她一直被无忌怼得抬不起头来。
他轻咳一声，把话题往正事上引。
“聚乾玄灵丹已经炼成，你们看，什么时候试试？”
妖王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原地满血复活，立刻接话：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
地方我都找好了。
这里城外二十里有两座山，中间的山坳僻静得很，最适合。”
上官凌却没立刻应声，她其实是想问叶良体内的魔气情况，但碍于赵仁茂在场，话不好当面说，只点头道：“也好。”
于是事情便拍板定下，叶良、左清清和赵仁茂各自回房，养精蓄锐，等天黑再动身。
安排房间时，赵仁茂直接挑了离妖王最近的一间，明显是想随时盯着她。
他还是担心，这妖女会偷偷溜进小师弟房间。
妖王气得直翻白眼，扭头就去找叶良告状：“你这师兄分明是歧视！
我跟你说，岚州琳琅斋的生意……可能要黄了！”
赵仁茂闻言沉默两秒，缓缓道：“那这城有青楼，你要是实在——”
“滚！”妖王一声炸吼打断他，气得浑身的妖气都冒出来，“你瞧不起谁？！”
热闹的重逢在一阵吵吵闹闹中落下。
等赵仁茂回房歇下，上官凌才独自来找叶良。
她开门见山地问起他体内魔气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她的关心不带半分私心，又或者是那份莫名的亲近感，让叶良并不想隐瞒她。
那些连左清清都没听他说过的细节，他此刻却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要说一点影响都没有，那是骗人的。”
叶良迎着她的目光，缓缓道：“我能感觉到，魔气偶尔会让我急躁，也会无端生出怀疑。
但我这个人懒得多想，怀疑过就过去了，很快自己就能想通，所以它对我……影响算不上大。”
上官凌沉默片刻，才轻声道：“师弟若真只是这样，倒不必太过紧张。
但也不能完全不管，等秘境出来后，你找个理由支开你四师兄，我带你去一趟灵净宗。”
“好。”叶良点头应下。
她似乎想起什么，又问：“这次的秘境要多久？上回幽冥梵境，左清清拿到药王传承，用了十年时间。这回呢？”
“恐怕要二十载。”叶良如实相告，“上回我留下，是因为得到了息壤。
这一次就说不准了。
可能大家都会被留，也可能只有她一个。”
上官凌闻言只是微微一顿，淡淡道：“留就留吧，反正她能净化你体内魔气，有她在也不必担心。”
“别总问我了。”
叶良换了个话题，看向她，“你呢？上次见你还在祠堂受罚，现在没事了吧？”
听到这话，上官凌笑了笑：“没事了。他们觉得我是女子，一时糊涂，反倒担心越阻拦越激我逆反，所以干脆不再过问，只等我自己想通。”
叶良其实一直不太明白她的想法，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我……我和左清清——”
上官凌却温柔打断了他，笑意如水：“我明白。
你就把我当知心姐姐便是。
反正我如今除了你，也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人，等哪天我有了旁人，自会向你解释清楚。”
叶良当然心里也清楚，上官凌对他更多的是姐弟之情。
之所以自己还会多想，不过是因为两人年纪相仿，又都无亲无故，难免让外人误会。
世间常有人说，男女之间若真能保持纯粹，多半是其中一方把话埋在心底不说。
这话他并不完全赞同，可做人得有分寸，免得一时糊涂，伤了别人。
上官凌把要问的事说完，很快就离开了。
夜色笼罩山林，众人用过晚饭后，便按照妖王先前选好的地方，赶到那处僻静的山坳，准备开始淬炼灵根。
手段依旧是之前的那套。
可叶良心中却清楚，这回成功的把握并不算大。
她们的灵根本质毕竟与左清清不同，无法像她那样完成进化。
左清清将聚乾玄灵丹递给妖王与上官凌，二人接过便吞下，随即盘膝静坐，将药力一点点化开。
不过半刻功夫，丹药的力量便尽数炼化。
叶良走到两人之间，正要伸手牵住她们的时候，妖王却忽然喊了一声。
“等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