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一次的听学课上,蓝氏夫子正讲述着蓝氏先祖蓝安与其道侣的动人故事:“为一人入红尘,人去我已去,此生不留尘。”学子们都听得格外专注,课堂气氛原本一片静谧。
不知怎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句低语:“金子轩说江厌离根本配不上他。”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江澄一听,顿时怒目圆睁,一股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向来最护着自己的姐姐,怎能容忍别人这般诋毁。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挽起袖子就要冲向说话之人。
魏无羡眼疾手快,赶忙伸手一把拉住江澄,同时大声说道:“江澄,别冲动!先问清楚怎么回事!”
可江澄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奋力挣扎着要冲过去。
魏无羡一边死死拉住江澄,一边转头朝着四周喊道:“到底怎么回事?别在这儿挑拨离间!”
就在这时,金子轩也听到了这传言,他眉头紧皱,一脸不悦地说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可江澄哪里肯信,大声吼道:“你还敢狡辩!今日我定要让你为这话付出代价!”
说罢,挣脱魏无羡的手,就要与金子轩动手。魏无羡无奈,只好也跟着上前阻拦,试图平息这场纷争,可混乱之中,不知怎的,竟和金子轩扭打在了一起。
也正巧在这个时候,蓝启仁回来了。他刚踏入云深不知处,就听到了学堂这边传来的吵闹声。
蓝启仁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来。看到学堂里一片混乱,魏无羡和金子轩扭打在一起,江澄还在一旁怒目而视,蓝启仁气得脸色铁青。
“都给我住手!”
蓝启仁一声厉喝,声音如同洪钟,在学堂里回荡。众人听到这声怒喝,都被吓得一哆嗦,瞬间停了下来。魏无羡和金子轩灰头土脸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看蓝启仁。
蓝启仁目光扫过众人,严厉地说道:“在云深不知处,竟敢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随后,他看向魏无羡和金子轩,说道:“你们二人,公然在学堂斗殴,无视蓝氏规矩,罚你们跪抄家规三百遍,明日日落之前交上来!”
魏无羡和金子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只得乖乖应道:“是,先生。”蓝启仁又转头看向江澄,说道:“江公子,遇事也需冷静,切不可如此冲动。”江澄咬了咬牙,拱手说道:“是,蓝先生,方才是我莽撞了。”
蓝启仁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再过不久,温氏要举办清谈会,温若寒特意让我回来,与蓝氏一同前往温氏。这段时间,你们都给我安分守己,莫要再出什么乱子。”说罢,他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
待蓝启仁走后,江澄看着金子轩,冷哼一声,说道:“今日之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若让我知道你真说过那些话,定不轻饶!”
金子轩脸色一沉,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从未说过那样的话,你莫要轻信谣言。”
魏无羡在一旁打圆场道:“好啦好啦,大家都消消气,说不定这就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呢。咱们先把这事儿弄清楚,别伤了和气。”
然而,此事并未就此平息,反而在云深不知处的学子间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猜测,
这传言究竟从何而起,金子轩到底有没有说过那些诋毁江厌离的话。而江澄心中的怒火,也并未完全消散,依旧对金子轩充满了敌意。
另一边,魏无羡和金子轩无奈地回到各自的住处,开始跪抄家规。
魏无羡一边抄着,一边嘴里嘟囔着:“真是倒霉,怎么就莫名其妙打起来了。”金子轩则一脸严肃,闷头抄写,心中也在思索着这背后的蹊跷。
在寒室之中,蓝启仁正端坐着喝着茶,蓝曦臣刚刚赶到,神色间带着几分忧虑。
蓝曦臣说道:“叔父,此次之事,恐怕不能就这么轻易揭过,毕竟关乎江姑娘的声誉。”
蓝启仁微微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凝重地说道:“我明白,这其中定有隐情。那传言不知从何而起,却险些引发世家子弟间的冲突,不得不慎重对待。”
蓝曦臣接着说道:“江姑娘温柔善良,在世家之中口碑向来不错。若这传言坐实,对她的名声将是极大的损害,江氏那边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
蓝启仁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此事需尽快查明真相,给江氏一个交代,也避免因此事影响各世家之间的关系。”
蓝曦臣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叔父所言极是。只是,该从何处着手调查呢?”
蓝启仁沉吟片刻,“先从云深不知处的学子入手,询问当日在场之人,看看能否找到传言的源头。另外,我会修书两封,分别送往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告知他们此事。”
说罢,蓝启仁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迅速地书写起来。他的笔触沉稳有力,每一笔都透露出他对此事的重视。
写完后,他仔细地将书信封好,叫来一名蓝氏弟子,严肃地吩咐道:“你立刻将这两封信分别送往云梦江氏和兰陵金氏,务必亲手交到江宗主和金宗主手中,不得有误。”弟子领命后,匆匆离去。
蓝曦臣看着叔父如此安排,心中稍感宽慰,“如此,或许能尽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是,温氏的清谈会即将来临,不知此次风波是否会对清谈会产生影响。”
蓝启仁神色忧虑,说道:“温氏此次举办清谈会,本就不知怀着什么心思。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只怕清谈会上会生出更多事端。你和忘机在清谈会上,务必多加小心。”
蓝曦臣点头称是,两人便没再继续说什么。接下来的两日,云深不知处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学子们照常听学,可私底下仍在悄悄议论着之前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