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你才能把小周和那几位好苗子，都放我们2208所给溜溜？”
中山装老者双手空握，十指指尖对在一起。
胡俞杰嘴角的笑意真诚了一分：“小周同志有些天赋异禀，但是她并不是什么坏分子。而且我也不认为她不是人类。如果一直这样试探好同志，好同志的心也会受伤的。”
中山装老者眉心皱了皱，他立刻听出来了胡俞杰话语里的深意：“想要接触小周同志的不是华科委749研究所吗？
怎么，他们打算跟新办的5071研所探究同一个目标了吗？这不是胡闹吗！他们怀疑小周同志不是人类？”
胡俞杰叹息一声，点点头：“滇省那边很快会派人来。应该是接触过小周同志的办案人员。有人以案件详情不明为由，要让人再度详查小周同志。”
中山装老者双臂环胸，挑眉看向胡俞杰：“这是求到我身上了？”
胡俞杰笑容得体，一点也没有变成卑微求人的样子，反而淡定自若，让人看不透他的底牌。
“那你求人办事，总得给人好处吧？你每个月至少要让小周同志他们整个班的好苗子，去我们2208研所待半个月。”
胡俞杰正端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色字体突出的搪瓷缸子喝浓茶。听到中山装老者这句话，差点被他的狮子大开口给呛到！
“咳咳咳——康老，您好歹是军科委的领导，你做事不要这么霸道好不好？”胡俞杰用拳头抵着唇清了清嗓子。
窗外的老榆树被微风带动着枝丫轻轻把树叶撞在玻璃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康桐斌一摊手：“现在我们群狼环伺，科研岗位人才稀缺，每个科研人员都日以继夜地在研发一线，每天睡觉休息的时间严重不足，急需有才能的高知新鲜血液的注入。上个月有个工程师连续三天没合眼，最后栽在示波器前。老胡，你忍心看那帮小子把命熬干？”
“医疗那些的，靠现有的这些老吴，老王，老钱等教授就能支撑起来一个摊子，稳步提高研发进度。”
“但是我们军工方面不行啊！武器弱，则国弱，所以把他们一个班的人才多往2208那边放放，是很合理的安排。再说，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胡俞杰一噎，满脸的看着老头子不像好人的样子。
真要是单纯的商量，会把情况说的这么惨？
说的好像他不放这一个班的人去2208所，他就是个冷心冷肺的罪人似的！
胡俞杰看见康桐斌袖口磨破的毛边，想起这人当年在戈壁滩啃窝头监督研发进展的模样，心底确实有些不是滋味。
胡俞杰深吸一口气，把预选名单推给了康桐斌，正色道：
“这里是他们这个班的人预选人员的资料，初步定下是十五人，但其实是有四十五个孩子，都比较符合我们的筛选要求。只是悟性最好的十五人，更适合我们倾斜更多的资源。”
胡俞杰态度认真，且绝不退步：“这些孩子起初一个月，必须认真抓紧吸收所有教授教他们的知识。然后，我们初步计划是用三个月的时间，带他们去他们最感兴趣的项目，跟组三个月。”
“这其中要是有兴趣在军工方面的，自然会优先带去2208所，但若是意向在光学，工程力学，电子，机械等方面有意向的，肯定也是以学生的兴趣爱好和适合方向为主。你总不能让搞光学的去摸枪炮，搞机械的去盯雷达屏吧？”
胡俞杰叹息一声：“所以，老领导，我没办法胡乱承诺你，把他们都给你送去2208所。”
康桐斌瞥了胡俞杰一眼，一脸的挑理：“我给你讲情操，你给我讲现实；我给你讲现实，你给我讲理想！老胡啊——我退后一步，你们这个教学教授里面，要放一些我们2208研所的工程师做教授才行！我就不信，这些教授把好苗子拐不到2208所里来！”
胡俞杰看着康桐斌寸步不让的坚毅眼神，知道这是老领导最后的让步了，只得点点头：“那行。咱就这么说定了！对了，还有一件事……”
康桐斌一脸：你再得寸进尺试试看呢？
胡俞杰笑了：“倒不是啥大事。就是周明珠小同志这次去武钢，提高了那边炼钢质量，减少了炼钢耗材所需，还优化了火车时速等问题。
但是，她有一个小要求。把她举荐给铁道部的滇省军区总医院的申副师长，已经答应她了。”
康桐斌挑眉，静静地看着胡俞杰，就想知道他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蒙汗药！
胡俞杰反而笑得坦然大方：“小姑娘这次对奖金没有任何诉求，就是想要一个个人三等功的勋章。但是，她和她对象的结婚申请报告卡在了保卫科审核成分那一步。
所以，即便是武钢那边三五个月内出成绩了，这个三等功荣誉可能也无法给小姑娘兑现。”
康桐斌眼睛一亮：“那就按她改装收音机的能力特招入伍嘛！这样再申请个人三等功，就没有任何障碍了！问题不就解决啦？”
胡俞杰脸上却一点为难和人才流失的慌乱都无，只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浓茶：“小姑娘肯定志不在此！不然热省军区那边提出这个邀请的时候，她就不会拒绝了！”
康桐斌微微蹙眉，再次拿起周明珠的档案：“你说的这个小同志，性格很矛盾啊！啥时候带来我见见？”
胡俞杰放下茶缸，一脸笑意：“那就麻烦老领导帮忙，把小姑娘应得的三等功勋章流程简化一下，授勋的时候不就能见到了吗？”
康桐斌深吸一口气，伸手虚空食指点着胡俞杰，一下道破：“你们答应别人小同志，结果发现整体流程，按要求走下来时间太长了！又因为惜才，不想看小同志失望难过，现在就把这个问题甩给我是吧？”
胡俞杰摊手：“火车运输力，是整个国家军事和民生的基础命脉。三个月后要是测试成功，小周同志确实让火车提速到国际前沿水平——120公里每小时的话……那她这个功劳确实也在老领导的管辖范围之内嘛！”
这不就是申建毅和胡俞杰不方便动用手上的关系，给小周同志争取功勋，就把这活丢给他干吗！
康桐斌气笑了：“年底有高卢鸡国和鬼子国的科研人员来交流考察，你不应该在117医研所和医疗设备厂任职，你合该调岗去外交部！”
胡俞杰摇头：“这次他们来交流考察，我们的医疗设备这块，应该不会再被瞧不起了！这么好的功绩，我才不会在这个档口调岗去别处呢！”
康桐斌叹息一声，胡俞杰哪里在意什么功绩呢？他明明是为了亡妻，要在医疗设备这个领域，坚守到祖国在这个赛道不再被任何国家嘲笑罢了！
康桐斌没有把话说死：“若是武钢那边真的调试成功，小周同志的个人三等功荣誉不会少了她的！你们抓紧把班办起来吧！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现在各个大学的实验条件都不行，但是挑出来的15名学生可以跟着几家科研所做实验，想必更加助于他们对知识的掌握和运用！
实在不行，就再加一个15人的班，让两边班级做对比，有竞争才更有动力！”
胡俞杰点头：“好！这事我们明天还是开个会……”
在胡俞杰他们那边，竭力想把科研资源提升为最大化的利用率的时候，周明珠在空间看见了赤裸上半身，正在木屋里做木工活的顾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