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的寒风卷着冰碴子打在脸上时,龙渊剑突然插进雪地里。剑刃震颤处,积雪裂开道深沟,露出底下埋着的半截玄铁剑——正是当年苏珩劈开炼魂炉时崩断的湛泸剑残段,剑身上还沾着点干涸的血迹,与苏澈心口的黑气同源。
“他们来过这里。”阿霜蹲下身,龙渊剑的剑穗突然绷直,指向西北方的断剑崖。崖顶的积雪里插着数十柄断剑,剑柄上都刻着玄铁盟的印记,像是有人刻意将这些剑插成了阵形,阵眼处的积雪泛着黑气,隐约能看见太阿剑的轮廓。
兰丫头的长命锁突然飞向崖壁,锁身弹出的光链缠住块突出的冰岩。冰岩轰然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具冰棺,棺内躺着个穿玄铁盟服饰的老者,胸口插着半截骨剑,正是破宗惯用的法器。老者紧握的拳头里,攥着半张雪域地图,上面用朱砂圈出的“冰蚕洞”三个字已被血浸透。
“是二长老。”苏念认出老者腰间的玄铁令牌,那是负责看守玄铁盟剑冢的长老,三个月前说是去西域追查破宗余孽,从此杳无音讯。龙渊剑突然劈开冰棺,棺底刻着行血字:“双剑聚,太阿出,破宗残部在冰蚕洞养剑”。
深入冰蚕洞的路藏在片冰林里。每株冰树的树干都冻着柄断剑,剑刃反射的寒光在半空织成光网。走到网中央时,阿霜突然停住脚步——某株冰树的树洞里,放着个绣着雪莲花的荷包,荷包里装着半块玉佩,玉佩上刻的“泸”字正是湛泸剑的印记。
“是苏珩的随身玉佩。”阿霜将玉佩贴近龙渊剑,剑穗突然发出清鸣,冰林深处传来蚕虫啃噬铁器的声响。兰丫头抱着布老虎跑在前头,长命锁的红光在前方劈开条通路,“老乞丐爷爷的旱烟袋掉在前面了!”
冰蚕洞的洞口结着层万年玄冰,冰面上倒映着两柄剑的影子。苏念刚要挥剑劈开冰面,湛泸剑的残片突然在掌心发烫,冰面映出的剑影里,竟浮出叶清玄的身影——他正用龙渊剑挑着只硕大的冰蚕,蚕腹里隐约能看见太阿剑的剑格。
“是叶前辈留下的影迹。”阿霜突然想起帛书上的药渣,“他当年应该来过这里,冰蚕的蚕丝能入药,或许他是来采蚕茧的。”话音刚落,冰面突然裂开,成群的冰蚕从洞里涌出,蚕腹泛着金属光泽,啃噬过的冰岩都留下深深的齿痕。
龙渊剑突然出鞘,剑穗化作冰链缠住最前面的冰蚕。蚕腹裂开的刹那,竟滚出枚锈迹斑斑的剑环,环上刻的“渊”字与龙渊剑的篆文完全吻合。苏念将湛泸剑的残片抛向空中,残片突然发出龙吟,所有冰蚕瞬间停在原地,蚕眼里浮出恐惧的光。
“它们怕湛泸剑的正气。”阿霜趁机催动“承影”双剑,剑光照亮的洞壁上,缓缓浮现出苏珩的字迹:“冰蚕食铁,百年成精,若遇太阿剑,会化作剑鞘护其剑魂”。字迹旁画着幅简图,太阿剑被冰蚕吐出的蚕丝裹在中央,剑身上缠着两柄古剑——正是湛泸与龙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