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竹背对着他：“发现什么了？”
凌佑对着最新一封邮件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看错，才皱着眉，一脸古怪地侧身让开：“……你自己来看吧。逸辰，允辰，你们也来一下。”
“啊？”叶逸辰一头雾水地走上前，弯下腰看向电脑屏幕。片刻后，他发出了比刚才更困惑的声音：“……啊？？？？”
叶灼枫按捺不住好奇：“怎么了？”
他也跟着探头望去，屏幕上，是一封标题为“新证据已上传”的邮件，里面是一段以“大瓜！之前曝光的攀上富哥男朋友后又勾搭上男朋友父亲的小白脸又有新目标了！”为开头的文字，比上次造谣更加添油加醋，这次的“新目标”不是别人，而是夜将宇。文字生动形象地描绘了叶逸辰是如何在一次晚宴上与夜将宇相识、又是如何跟对方投诚，最终勾搭上夜将宇的。
张寒竹的嘴角不断抽搐，强行忍住把这段拍照下来发给夜将宇的冲动，点开了附件的照片。第一张，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少年，举着一杯香槟，夜将宇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凌允辰凑近去看：“……这是我吧？”
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也只有凌允辰了。叶灼枫看着他的头发，在那次染完色之后，大概半年之后，叶逸辰的头发就没见什么蓝了，凌允辰倒是去补了一次色。照片中的人，耳侧的一缕发明显还是深蓝色，是凌允辰无疑。
张寒竹将照片发给夜将宇，简单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距离这么近，这个清晰度，应该是仓促下手机拍的。麻烦师兄去查一下当时的宴会名单，允许进场的工作人员有没有记者。”
凌允辰试着回忆：“当时这场，就是我这次回来的时候，在帝都留了几天，参与的……是宋应时小女儿的生日会吧。”
“宋应时，又是宋应时。”张寒竹顺口吐槽，“夜将宇怎么老带着你去见宋应时？他们俩很熟吗？”
凌允辰被他这句无端带着情绪的话给问懵了，下一秒就听凌佑轻飘飘扫他一眼，幽幽道：“你吃醋啊？”
“……”张寒竹一句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干脆不理他，点开下一份附件，“我去。”
照片里，是显然已经有些醉意的夜将宇被凌允辰搀扶着往副驾驶上坐，少年眼中有些担忧，一手撑着夜将宇的胳膊，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在邮件中那些文字的语境下，照片里的二人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丝暧昧。
凌允辰立刻解释：“是夜叔一直帮我挡酒，那天宋叔不知道怎么非要灌，夜叔跟他喝了很多。然后这张照片就是我开车之前扶他上车。”
“宋应时灌酒？”凌佑敏锐道，“那这些照片和文字会不会和宋应时有关系？”
张寒竹倒出来看文字，又转向叶逸辰：“有什么想法？”
叶逸辰早就将文字拍下来发给了夜念锦，这会儿刚得到回复，于是打开夜念锦的语音：“我觉得这篇文章，不管是行文风格还是语言表达，都和上次那个帖子的差不多啊，我基本上可以确认就是同一个人写的。而且，我还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人像在看图写话。拍摄的人和写文的人是割裂的，能稍微了解你们两个的人，都写不出‘在张寒竹身边潜伏了几个月后，张寒竹开始带叶逸辰出席各种晚宴，因此他也认识了夜将宇’这种话。非要说的话，我觉得写文的人好像单纯在凑热闹一样，自己写的很开心的样子……你们从哪找到这一段的啊？这也太离谱了。”
夜念锦算是这帮人里唯一一个文学功底比较强的，她说出自一个人的手那大概率拍不了。但她的话里，更让张寒竹在意的是那句“自己写的很开心”。张寒竹思索片刻：“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个文字是‘外包’的人配的？拍照是一个人，转包给另外一个人写点花边新闻。发给凌越，备注新证据，还是比较新鲜的照片，很有可能是摸了你们的行程，蹲点跟拍的，然后发给了外包的写手，再转回来给凌越。”
“但没道理啊。”凌佑对他们上次被造谣的事儿有所耳闻，“上次配文是发帖，这次又是干什么？”
凌允辰早就已经给学校几个八卦中心发了信息，就连季思危的回答都是“没什么动静”，于是道：“会不会是太新鲜了？”
张寒竹不断划着鼠标：“偷拍的事儿我和夜将宇会查。我刚刚搜了一下历史邮件，来自这个人的邮件只有这一封，上次的邮件也找到了，是另外一个账号发的。格式类似，凌越都没有回复。可能是发一次换一个账号。”
叶逸辰思索片刻，接过鼠标，在搜索框输入“瓜”这个字，果不其然跳出来了一堆邮件。张寒竹一挑眉，一封封看了起来。照片是凌允辰和叶逸辰的动向混杂着的，在S国拍摄的照片主角都是叶逸辰，而且基本上都是和叶灼枫的合照。而在华夏帝都的照片，主角则是凌允辰，内容则是他和夜将宇一起参加各种宴会的互动。
每一份邮件都配备了对应的“造谣”文，但文字里，这些照片的主角都是叶逸辰，似乎根本不知道“凌允辰”的存在。
“不确定拍照片的人知不知道你们俩是双胞胎，但写文字的人很可能是不知道的。”张寒竹来了些兴趣，看向叶逸辰：“怎么就逮着你造谣呢，小子？你是不是得罪哪家姑娘了，人家报复你呢？”
“不、不可能啊。”叶逸辰脑子里一闪而过周梦媛和何恩琦的脸，但又觉得太离谱了：“我有一个问题。所以这些造谣凌越始终是知情的？那到底是他托人拍照，还是别人出于什么原因主动拍照发给他的？”
“会不会是监视？”叶灼枫说，“目前看来就这个可能性。”
张寒竹摇了摇头：“先放一边吧，以后再说。至少它的威胁性目前不大。我倒是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