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学校里说得天花乱坠，真正到了家，两人反而没了劲。叶灼枫把背包放在沙发上，叶逸辰也将包卸下，往沙发上一躺。叶灼枫顺势滚到他怀里，两人一起叹了口气。
小情侣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叶灼枫笑了半天，才勉强止住笑意。他一手抵在叶逸辰的胸膛上，感受着对方因为笑而不断振动的胸口，故意问：“叹什么气啊？抱着我让你这么难受？”
叶逸辰环着他的颈，反手捏了捏他的下巴，“是因为太久没抱到你了，心满意足。”
叶灼枫嘴角上扬，揉了揉他的发顶：“我哥之前养狗，他跟我说，小狗叹气就是特别开心的意思。”
叶逸辰啄了啄他的耳尖：“那你又是叹什么气？”
叶灼枫不说话，在他怀里蹭了几下。叶逸辰也没再问，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发。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进屋子，又暖和又安心，叶逸辰几乎已经听见叶灼枫逐渐绵长的呼吸、自己也快睡着了，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叶灼枫不大情愿地啧了一声，认出这是叶逸辰给张寒竹设置的专属铃声，一把夺过手机：“他什么毛病。”
叶逸辰将头靠在他头上，看着他熟练地解锁手机打开聊天框，备注为张寒竹的人发送：
“之前的药结果出来了。”
二人同时一愣，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复杂。
上个暑假，叶逸辰和凌允辰在家里发现了俞澜歆藏匿的白色粉末后，在张寒竹的建议下将药物送去了和他们公司有合作的检验机构进行化验。原以为检验结果很快就能出来，没想到的是整整一个暑假都杳无音信。根据张寒竹的信息，那种药并不是市场上售卖的药物，而很可能是多年前的一场研发中被禁止继续实验开发的药物psynaril。
当初的研究人员宣称psynaril的主要作用是抑制ptSd的核心症状发作。一直以来市面上用于ptSd治疗的药物大多数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这些抑制剂原本是作为抗抑郁或焦虑的药物研发的，而psynaril则更多针对ptSd发作当下的闪回、惊恐、过度警觉等，是一种速效药。在研发过程中，尽管药物起效很快，但后期很快出现了大量实验对象晕厥、过度兴奋甚至致死的例子。药物的副作用太大，危险性为止，导致药物没被投入临床使用就被紧急叫停，已经研发的psynaril也“理应”全部都被销毁了。
而俞澜歆在司机身上下的药，就是“理应”之外的部分。司机在短期内大量摄入psynaril，导致开车的时候意识涣散、晕厥，最终造成了车祸。
叶逸辰看着那份详尽的研究报告，一边问叶灼枫：“你有什么想法？”
“第一，药物哪来的？第二，按照张寒竹的说法，这种药物已经停产快二十年之久，她为什么要把这些药保留这么久？”叶灼枫知道叶逸辰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他已经有了思路，此刻提问也是在帮他梳理。果然，叶逸辰微微颔首：“我在想，凌越参与过谁都不知道的克隆人实验，俞澜歆手上有早已停产的违禁药物……这两件事，会不会其实是同一件事？”
叶灼枫来了兴趣：“怎么说？”
叶逸辰想到哪就说哪：“你看，一款是治疗ptSd的速效药，一个是需要大量试验体的克隆。我们已知的很多克隆实验都是发生在动物身上，但是克隆人和普通动物是不一样的，他们实验室一定要有大量的实验体，对不对？那这些参加实验的实验体，年龄一定有大有小。ptSd……如果被作为实验体的人是被迫参加实验，或者他们看见了被克隆出来的但是是残缺体的‘另一个自己’，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ptSd发作？否则，明明可以也理应长期休养的ptSd，为什么需要速效药？”
“你这个说法有意思。”叶灼枫沉吟片刻，“但万一他们也和你一样呢？”
叶逸辰一愣：“你指的是？”
“你当初被克隆的时候才刚出生吧，什么是不知道。”叶灼枫越想越毛骨悚然，“……如果，他们的实验体全部都是像你一样刚出生的婴儿呢？然后像你们一样全部伪装成双胞胎？那就不需要治疗ptSd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