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笙,这几日颇为劳累,辛苦了。”
“来,尝尝糕点,这可是皇姐亲手做的,甚是美味。”
深夜,御书房内,小皇帝将一盘糕点推到齐楠笙面前。
天子所赐,齐楠笙也不好推辞。
“多谢陛下,为陛下尽心,乃是做臣子的本分。”
糕点下肚,齐楠笙腰间铃铛立刻震动,是母蛊在躁动!
齐楠笙满脸的不可置信。
哪里来的蛊虫?
齐楠笙一把按住铃铛,抬头看向小皇帝。
只见小皇帝嘴角浅笑,眼神嘲弄。
“齐爱卿,糕点滋味可好?”
齐楠笙脸色煞白,冷汗直冒,但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风度。
“陛下好城府!”
“应当是收到冠军侯的穿心了吧。”
“就是不知,这蛊虫是从何处得来?”
话音刚落,墨闻闻抱着胳膊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这当然是靠姜前辈妙手回春啦!”
“噬心蛊脱离人体,三日之后便会失去活性,但南疆蛊虫生性顽强,只需要一些小手段便可重新唤醒。”
“你现在服下的这只,就是当初莫安体内那一只!”
齐楠笙摇头苦笑。
“真不愧是冠军侯啊。”
“哈哈哈,棋差一着,齐某愿赌服输。”
说着,齐楠笙解下腰间铃铛,恭恭敬敬地捧到了御案之上。
“陛下,这铃铛中便是母蛊,微臣在永安县的慈济院中新炼制出一批蛊虫,仍由陛下取用。”
“至于楚王的全盘计划,稍后微臣会一一写下,共陛下查阅。”
齐楠笙交代得很痛快,痛快得如同是小皇帝按插在楚王身边的卧底一般。
交代完一切,齐楠笙又朝着一旁的墨闻闻说道。
“姑娘可是墨家当代钜子?”
墨闻闻扬了扬下巴。
“算你有眼光,怎么?都不反抗一下?”
“按戏文里的说法,你这样的奸贼被揭穿之后,不是应该气急败坏,然后突然暴起吗?”
齐楠笙苦笑着摇了摇头。
“齐某可不是那等输不起的人。”
“听闻墨家有一种机关手环,可封闭武者经脉。”
“为表诚意,还请劳烦莫姑娘,替齐某带上。”
墨闻闻眉头皱了皱,看向小皇帝。
小皇帝点了点头。
“劳烦钜子了。”
墨闻闻小嘴一撅,气恼得跺了跺脚。
“哼!”
“一点都不好玩,我还以为能在皇宫打一架呢!”
“莫安说你剑法不错,本姑娘还以为能见识见识呢!”
墨闻闻一遍嘟囔着,一边从木箱中取出两只手环给齐楠笙带上。
手环刚一上手,立刻弹出几根细如牛毛的小针,将齐楠笙一身功力尽皆封禁。
“没意思,我走了!”
“他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你们慢慢聊吧!”
“对了,找个人带我去御膳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墨闻闻抱着不能白来一趟皇宫的想法,蹦蹦跳跳地去了御膳房,御书房里,只剩下小皇帝和齐楠笙两人。
小皇帝轻轻缓缓饮了一口茶,淡淡说道。
“说说吧,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朕不杀你!”
齐楠笙轻轻拍了拍手,一脸自信道。
“陛下既然有意让微臣开口,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况且,若是陛下真心想要杀,为何不召雷帅入宫?”
“此时若是雷帅在此,微臣恐怕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有我在,可保证陛下朝堂安稳!”
萧静安笑了笑,直接将茶杯砸在齐楠笙脚下。
“朝堂安稳?”
“简直可笑!”
“只要这次楚王之乱平定,朕就不相信,还有何人能霍乱朝堂!”
“朕承蒙兄长教诲,自当以民为重,只要朕让大梁百姓安居乐业,自然江山稳固,何须你来安稳!”
齐楠笙连连摇头,小皇帝皱眉问道。
“怎么?难道朕说的不对?”
齐楠笙摆手答道。
“非也,非也!”
“陛下心怀天下万民,何错之有。”
“微臣只是感叹,瞎了眼,选错了人而已。”
“原以为楚王比陛下更有资格坐上皇位,却没想到,陛下年纪轻轻,已有圣君之相。”
“微臣更惊讶的是,冠军侯入朝不过一年,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武力臣就不说了,论权谋,冠军侯轻轻松松就能将林道甫逼入绝境,论心胸,更是胸怀万民,捭阖天下。”
“陛下是否想过?”
“冠军侯比您,更加适合坐上九五之位呢?”
此等诛心之言一出,小皇帝心中一震,直接朝着门口喊道。
“来人,将齐楠笙拖下去,乱刀分尸!”
齐楠笙被拖出御书房,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笑意看向小皇帝。
齐楠笙心里清楚,小皇帝就算要杀他,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因为他还没有证实楚王谋反的罪行!
这一夜,齐楠笙消失不见,巧合的是,天牢中也少了一名死囚。
解决掉齐楠笙的事,小皇帝连夜召集雷宵进宫,按照莫安给出的情报和建议,开始制定对策。
与此同时,远在沧州的莫安,上眼皮和下眼皮正在打架,可对面的楚王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拉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沙盘推演,旁边还坐着一个白衣和尚,像个死人一样打坐入定。
不同的是,这次的沙盘,战场换成了沧州与京都。
萧静武不愧掌管大梁水军近十年,在水军的战法上颇为娴熟,给莫安带来不小的麻烦,但在莫安适应之后,又是一次次的无情碾压。
又将楚王杀败一局,莫安无精打采道。
“楚王殿下,你是想活活耗死我吗?”
“你无非就是害怕我去登仙大会上搅和而已,用得着这样吗?”
“我实话告诉你,虽然我和姜牛两位前辈关系确实不错,但这次真跟我没关系。”
“你要不信,我这半个月直接就住你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给你做个大家闺秀如何?”
楚王对于莫安的话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而且这些事还都和你莫安扯得上关系!
楚王再次饮下一口参茶,揉了揉眼睛说道。
“冠军侯休要多言,本王今日定要赢你一次!”
莫安听着楚王的豪言壮语,心底突然觉得有点熟悉,转念一想。
嘿,这跟我上辈子不赢不睡觉有什么区别?
就你这青铜操作还想赢?
怕不是猝死比胜利先敲门吧!
又是几局下来,楚王也有些熬不住了,只能开口说道。
“冠军侯,等本王稍作歇息,明日再战!”
“你也不用回官驿了,本王府上随你住!”
“衍宗大师,带冠军侯下去休息吧。”
衍宗和尚缓缓睁开双眼,朝着莫安行了一个佛礼。
“侯爷,请随贫僧来。”
莫安被安排在东苑,与萧静笃被软禁的西苑遥遥相对,最离谱的是,莫安在屋内睡觉,那个衍宗和尚就在院中打坐,寸步不离!
“这么能坐,你咋不生痔疮呢!”
“还好老子有准备!”
“任你楚王奸猾似鬼,也要和老子的洗脚水!”
嘟囔着,莫安解下腰带,随手一抖,竟然变成了一条机关蛇!
莫安将蛇嘴搬开,往里塞了些东西,就沿着窗边将机关蛇放了出去。
半柱香后,西苑萧静笃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惊呼!
“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