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七杀转头看了眼窗外景色,夕阳的余晖倾洒在窗棂上,透着一种令人舒适的暖意。
“七杀去给主人准备晚膳。”
沐平生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一是肚子确实有点饿,二是她现在这会儿有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面对天罡剑。
思绪不受控制回到之前的场景,苍白脸上渐渐升起自己也没察觉的热意。
“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鬼翼突然的话语打断她脑中思绪,沐平生恍然回神语气有些呆板的生硬。
“没什么。”
少年被噎了一下,也不知要怎么说下去。
只是想着她能那样纵容天罡剑,却对自己是这样的语气。
心中那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使得少年语气也带了丝攻击性。
鬼翼蓦然扯扯唇角冷笑一声。
“呵,对着天罡剑就耐心的不得了,对我就这么不耐烦是吧!”
沐平生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这让少年的脸色越加难看。
“你这是什么眼神,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是不是!?”
难道不是吗?
鬼翼显然又看懂了她瘫着的面部表情,顿时气的整个都有些炸毛。
“你什么意思!现在是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
沐平生眼看他神情都有点扭曲了,这才面无表情直奔主题道。
“你想说什么。”
少年的怒气倏地就有点卡住了,神情僵硬半天都出不了声。
他想说什么呢,想被沐平生像接纳天罡剑一样。
这是可以说的么?
就算说出来,对方就会应允么?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鬼翼电光火石间想了许多,气势也不由自主弱下来。
他除了品阶要比卫七杀高一点,其他方面简直完全没有可比性,而且沐平生根本不在意灵武品阶的高低。
契约的追云弓已经够高了吧,可那家伙现在还傻不愣登的在隔壁酣然大睡。
血镰的品质已经够高了,再往上突破就是传说中的神品灵武。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兵解之前,最终能否抵达这个目标。
可天罡剑已经和她这样亲近,留给自己的时间和机会还有多少呢?
“我只是……想让你多看看我而已……”
这样的言辞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极大的示弱,可沐平生只是眉头微皱目露疑惑。
她一天到晚面对的就是这几柄灵武,到底还要怎么看才算是多看看?
少年张了张嘴挫败抓了把头发,旋即不由分说捧着她的脸就直接吻过去。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屋中,鬼翼缓缓抬起略微红肿的脸颊。
他看着少女紧绷的面色和唇线,蓦地扯出一抹自嘲的轻笑。
“你只能接受他……是吗?”
沐平生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僵硬,而后缓缓收回有些发麻的右手,唇瓣嗫嚅也不知要说点什么。
鬼翼的行为实在太过突然了,让她下意识就触发了身体的防御机制。
双方正在僵持不下时,天罡剑端着托盘走进来。
“主人,先吃点东西。”
话落目光落到少年脸上明显的巴掌印,形状和沉默用餐的执武者完全对的上。
卫七杀:“……”
不过就是下楼借了会儿厨房,血镰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逼的主人亲手惩戒?
察觉到天罡剑略微打量的视线,鬼翼抿着唇角闷不吭声下了床。
沐平生用餐的动作顿了顿,随后在卫七杀担忧的目光中,继续安静吃着碗里的食物。
屋中气氛一时有些沉寂,只有碗筷不时碰撞的轻响。
“平生……饿死了,你在吃什么好吃的?”
沃克尔扇着小翅膀从门外飞进来,三双神色各异的目光一同落在它身上。
野兽般的直觉让它下意识想跑,然而少女已经熟练掏出来一根肉肠。
好想吃,可是感觉大家似乎都好奇怪。
巨龙晃悠悠的接过了肉肠,啃一口就看一眼几人的脸色。
屋中一时也没人出声,直到沐平生将碗筷递给床边的天罡剑,沃克尔也同一时间吃完怀里的食物。
“呃……明天的计划是什么?”
工会的委托已经完成了,按理明日就能去领取她的那一份酬金,可她现在的伤势还不适合骑马赶路。
以往这些需要跑腿的事情都是交给鬼翼去完成,可少年如今沉默杵在旁边一副自闭的状态。
没人回应巨龙的问题,沃克尔忽然注意到鬼翼脸上的巴掌印。
“哇哦……是不是有点肿起来了?”
依然没人理会它这个问题,屋中沉寂的氛围似乎更浓郁了些。
巨龙终于扛不住这过于古怪的气氛,悄摸摸的离开屋子跑去找风凌寂。
还是睡觉好啊,睡着就不用面对那么棘爪的场面了。
半晌天罡剑才对她道。
“七杀去把攻城戟取来。”
少顷熟悉的长戟被放到沐平生枕边,卫七杀最后对她安抚笑了笑。
“那主人就早些休息,七杀去给他们安排下房间。”
沐平生沉默点点头,目送鬼翼也追着青年的脚步离开,这才慢吞吞的侧身躺回了床上。
好像下手重了点,要不明天还是让他打回来?
两道身影相继走下楼,天罡剑来到柜台订下两个房间,将手中房牌递给沉默的少年。
“鬼翼。”
对方抬起那双血色的瞳仁看着他,卫七杀叹了口气缓声道。
“主人平日对我们已足够放任,虽然寡言却也自有分寸。”
言下之意能逼的沐平生动手,定然是鬼翼做了什么将她逼急了。
偏生这俩一个是不爱说话,另一个张口就带刺。
灵武杵在原地没做声,卫七杀暗叹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你随我来。”
话落转身上楼来到订下的房间,鬼翼跟在他的身后依然不发一言。
卫七杀关上房门烧了壶热水,而后斟满热气腾腾的红茶递给他。
“你想和主人亲近对么?”
鬼翼唇线紧抿血瞳微颤,捧着茶杯沉默点点头。
天罡剑叹息一声嗓音轻缓。
“主人虽然极少提及过往,但如今这副性子多少也能看出来,她幼时过的大概不太好,或许比你我能设想的处境还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