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进入体内的瞬间，叶辛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卫渊的灵气……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冷冽、带着些许肃杀之气，总之极具存在感。
这样的灵气如今在她四肢百骸处游走，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叶辛不自在的偏过头去，不看卫渊。
“快到丹田了，放松，接纳我。”
卫渊过于全神贯注，以至于他完全没注意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情况下，这句话细品好像有点怪怪的。
当然他也没发现，叶辛听完他的话，脸上突然爆红。
卫渊正专注时，突然感觉到指下按住的手腕处，脉搏一下子在疯狂跳动。
“扑通、扑通”跳动得让人无法忽视。
怎么心突然跳这么快？
卫渊有些不明所以，然后就看到她一边侧脸有些发红。
“你怎么了？不舒服？”
叶辛强行镇定，暗骂自己以前真是各色各样的小说看太多了。
搞得如今人心黄黄！
她摇摇头，试图把脑子里的废料甩出去。
这一甩，感觉脑袋都空了许多。
叶辛安心了。
“没、没什么，你继续。”
卫渊感觉指下的脉搏又重新变得平缓，虽然有些好奇，但他识趣地没有多问。
用灵力看了一圈，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发现叶辛身体有什么异样。
只觉得她通身的经脉骨骼十分健壮，还是个练剑的好苗子。
他习惯用神识最后探一遍灵力不便到达的地方，提醒道：
“意守丹田，凝神聚气。”
下一刻，一道极具存在感的神识落在了叶辛身上，让她后背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卫渊原本脸色还是稀松平常，但当无意中扫到某处时，他的眉头轻轻拧了一下。
“咦？”
好怪。
不确定，再看看。
叶辛看到卫渊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怎么有点像个病入膏肓，在被妇科圣手老中医诊脉的病患，等着他的宣判。
“你的灵根……好像有些问题。”
叶辛听到这，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哦，我知道，是里面杂质太多了是吧？好多人都这么说，天生的、没办法。”
“不，不像是天生的。”
卫渊说了一句让人出乎意料的话，他的神情慢慢变得越来越凝重。
叶辛任由他检查打量，心里有些打鼓。
“你是指灵根里的杂质吗，不像天生的……难道这玩意儿还能后天形成？”
卫渊点点头，见叶辛实在震惊，于是跟她科普道：
“这种情况极少发生，但也不是没有，我曾经有个后辈，就是在对战时被魔气污染了，导致他的灵力驳杂，难以再精炼。”
卫渊刚说完，才察觉自己不小心提到了战争跟魔气的事，心里有些懊悔。
魔物已经消失上百年，而最近一次的大战，还是在百年前。
这种容易暴露他的身份信息的话，不应该说的。
幸好此时叶辛并未注意到话里的漏洞，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
她拧着眉问，“你的意思是，我灵根其实是被魔气侵蚀了？”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不会一点都察觉不到。”
因为这个假设确实是过于惊世骇俗，叶辛有些不信。
魔气可不是开玩笑的，这要是侵入了灵根，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早就变成了丧失理智的魔物了，怎么还能像现在一样好端端的？
“可以不是魔气，咒术、蛊虫、血煞或者毒瘴，以上这些都有可能……”
“我的神识很强，没有什么东西能逃过我的眼睛。”卫渊有些许不悦。
这话并不是夸大。
卫渊的神识，何止是用很强两个字来形容，怕是整个无妄界都找不出几个比他神识还强悍的了。
他的巅峰时，已经修炼至合体期，甚至隐约摸到了大乘的边缘。
虽然因为被伏击，如今修为跌落到炼虚境，能用的灵力有限，但神识可还没有变。
怕搞了乌龙，他又仔细用神识探查了一番，像是确认成功，然后斩钉截铁地说，
“确实是有问题，虽然这极难发现，连化神期都很难看出来，但是这逃不过我的神识。”
“在旁人看来，只会觉得你灵根不纯、杂质太多，但其实是被外物侵蚀了的现象。”
叶辛的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来。
她做梦都没想到，今晚竟然有了个巨大的发现。
如果卫渊说的是真的，那简直是完全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被侵蚀？”
叶辛苍白着脸，看上去明显极不平静：“所以……”
“原来我一开始不是废物？”
卫渊听到这话，面上有些怔忪。
然后下一刻，叶辛一下子扑过来，把他扑了个正着，嘴里还不忘哀嚎：“大佬，救救我！”
“我要小命不保了！”
咒术、蛊虫、血煞、毒瘴！
这些东西没一样是好的，叶辛刚才听得汗都下来了。
卫渊没必要专门骗她，而且他有时候看起来给人一种智商不是很高的感觉，应该说不出这样的谎话来。
叶辛心里信了八分。
原本想着今日中的虫毒，已经是近年来遇到过最大的挫折。
没想到，竟还有更大的阴谋，如今就藏在她体内。
“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在我体内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图什么呢？”
叶辛惊疑不定，她细细思索了一番，想找出害她的嫌疑人。
但越想越心惊。
她可是从六岁时，在天玄门内第一次测灵根，就已经被检查出灵根掺杂了。
害她之人，怕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筹谋，而且只可能是身边人。
会是谁呢？
几个师兄师姐？林镜月？还是叶重真？
那人，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原本以为，穿书后果断脱离天玄门，离书中女主远一些，就能摆脱自己炮灰早亡的命运。
现在，是剧情开始“拨乱反正”了吗？难道再怎么努力，换了宗门，舍弃剑道，也摆脱不掉命运吗？
叶辛有些慌乱，而另一边的卫渊此时也有点不自在……
刚刚他一下子没躲开，被叶辛扑了个正着，现在袖子还被她拽在手里呢。
卫渊虽然已经是上千岁的“高龄”，要是换了普通人，可能早已当上曾曾曾爷爷了。
但他还从未让女子近过身。
也没人敢跟他挨得那么近。
卫渊想拽回自己的衣袖，第一下，没拽动。
第二下，他用了点力，也没拽动。
第三下，他使出了全力，对面的叶辛手指用力，也在暗暗较劲。
“咝啦。”随着长长的一声，布帛被撕碎的声音响起。
……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