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随舟看着她的眼泪,掀起唇角。
“泡泡,要我是逼死赵安青,那叫弑父,是大逆不道,尤其还是为了你一个女人。”
“但我可以跟你保证,赵安青他伤害不了你,还有礼礼。”
“那我姑姑呢?”江稚鱼问。
“这我保证不了。”赵随舟坦诚。
江晚清是赵安青的枕边人,又什么都听赵安青的,他怎么保证得了江晚清的安全。
“我要的,你一样都做不好,你凭什么又让我听你的?”江稚鱼反问。
这时,赵随舟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警方打来的电话。
他拿着手机,出去接通了电话。
既然赵安青跟警方和裴现年说了江稚鱼在他这儿,那警方的人陪着裴现年来见人,他自然得配合。
挂断电话,他重新回到了江稚鱼的身边,笑道,“裴现年就要带着警察来见你了,开心吗?”
江稚鱼望着他,不说话。
赵随舟居高临下地笑着她,又笑,“你要是敢跟裴现年走,明天,他抄袭论文,剽窃他人技术成果的特大新闻,便会火遍全球。”
“赵随舟,你真的好无耻!”
赵随舟无所谓地扬眉,“总比弑父要好上一点,你觉得呢?”
江稚鱼望着他,逼的双眼通红,却再也骂不出一个字。
因为她知道,对付裴现年,赵随舟说到必定就能做到。
半个小时后,裴现年和警方就上门来了。
赵随舟带着江稚鱼去了三十六楼。
因为三十八楼是他和江稚鱼生活的地方,他不想让外人尤其是裴现年窥见半点儿。
江稚鱼被赵随舟摁着坐在沙发上。
原本她情绪控制的很好,可在看到裴现年的第一眼,她便忍不住鼻子狠狠一酸,眼眶被热气氤氲。
裴现年看到她,那样苍白虚弱,瞳仁更是骤然紧缩一下,下意识的便加大了脚下的步伐,疾步要朝她走过去。
不过,下一秒,赵随舟起身,挡在了江稚鱼的面前。
“裴教授,你不就是来见一见泡泡么?”
赵随舟勾着半边唇角,似笑非笑,“现在人见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赵随舟,滚开!”
不知道江稚鱼受了怎样的苦,才变得这般苍白虚弱,裴现年心疼的要窒息,不可遏制的起了怒火。
“哥哥,我想跟裴老师单独说几句,可以吗?”
江稚鱼站起来,像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废物,轻扯赵随舟的衣袖,苦巴巴地央求。
赵随舟回头看她。
他猜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但是有一点他很笃定,就是她不会拿裴现年半辈子的成就跟他赌。
“可以。”
所以,他笑着应下,又抬手过去,动作无比温柔怜惜地轻抚一下她苍白的小脸,“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喊我。”
“好。”江稚鱼乖乖答应。
赵随舟和警察走了出去,留下江稚鱼和裴现年。
裴现年看着江稚鱼。
四目相对,他也完全看不懂她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
直到,她嘴巴一瘪,颤声喊出“现年”两个字的时候,裴现年才笃定,她没有想过抛下他。
他箭步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江稚鱼也紧紧抱住了他。
“对不起,现年,对不起......”
她眼泪簌簌落下,除了说“对不起”三个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裴现年松开她,无比心疼地去拭她脸上的泪,“赵随舟他欺负你了?”
江稚鱼摇头,“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那你的手......”裴现年握起她受伤的手,眼神都是破碎的。
江稚鱼咧开嘴笑,“是我自己不小心割伤的。”
“走,现在跟我离开。”裴现年拉着她就要离开。
江稚鱼却摇头,不动。
裴现年只能停下,回头看着她。
“现年,赵随舟就是个疯子,如果我就这样跟你离开了,他一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不怕他,……”
“可是我怕。”
裴现年要说什么,江稚鱼打断他。
“现年,我怕他!”
“我弟弟躺在疗养院,昏迷不醒,我姑姑在赵家,以赵家为天为地。”
“还有你。”
“你虽然社会地位高,受人尊重,但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赵随舟只要肯花钱,他就能让你声名扫地。”
裴现年闻言,眉头一下狠狠皱起。
“现年,你相信我,我一定能让赵随舟心甘情愿放我回到你身边的。”
江稚鱼望着他,神情近乎哀求,“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被他欺负,更不会再让自己受伤。”
“你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还有天枢,现在也只能靠你了,你真的不值得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跟赵随舟去周旋去斗争。”
“否则,我只会不安愧疚,并且一次次向赵随舟低头妥协。”
“那是多久?赵随舟多久才会心甘情愿放手?”裴现年问。
“一周,或者,一个月。”
江稚鱼笑容轻松,“现年,你相信我,最多一个月,他一定心甘情愿放我回你身边。”
“如果没有呢?”裴现年追问。
“最多一个月,无论如何,我也会想办法回到你身边的。”江稚鱼保证。
“好,我等你。”裴现年终是答应。
江稚鱼含泪点头,“一个月,我绝对不会让你久等的。”
裴现年低头,第一次亲吻她的眉心。
那样的认真与虔诚,又那样的眷恋与不舍。
离开的时候,赵随舟站在门外,冲他嗤笑,“裴教授,你年纪大了,不适合泡泡,为了她以后的性福着想,你还是趁早跟她把离婚手续办了好。”
裴现年凌冽又讽刺的目光扫向他,冷笑道,“我不像某些人,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话落,他进了电梯,扬长而去。
赵随舟毫不在意他的讽刺,挑眉轻笑一声,又去带着江稚鱼回了三十八楼。
他不知道江稚鱼和裴现年谈了些什么,但晚上的时候,江稚鱼没有再绝食。
她开始很认真地吃饭,甚至是医生给她开的消炎药,她也按时服用。
只是,她开始完全视赵随舟为空气,完全不理他,更不跟他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