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面前,嬷嬷们哪还敢说话,只瑟瑟发抖的请罪道:“奴婢知罪,奴婢该死!”
皇帝不再搭理她们,只顾看着永璜手臂上的伤处,心头不觉一酸。
他自己曾经也是这样受人欺凌,自然明白永璜所受之苦。
皇帝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伸手轻轻挽起永璜的手腕:“来,让皇阿玛看看你的伤。”
这一看不得了,永璜手上的抓痕竟有四五道,好几道都是新血痕,显然刚留下不久。
皇帝神色微冷,再度转首看向那些嬷嬷,怒不可遏道:“你们这些伺候大阿哥的嬷嬷们,疏忽到何种地步!
为何永璜身上会有这么多抓伤的痕迹,也没有给他用药?”
永璜何等乖觉,连忙上前一步,恭敬伏礼。
“皇阿玛,您不要怪嬷嬷们,是儿臣昨日去御花园那偷玩,不小心被御花园后面的假山划了几道口子,嬷嬷们不在儿臣身边,所以才不知道。”
不说还好,一说,皇帝的怒火更是升腾而起:“嬷嬷们不在你身边?照你这般说来。
那些伺候你的嬷嬷竟是如此懒怠,敢不随在你左右!”
皇帝说罢,猛然转头,死死瞪着那几位嬷嬷,唇齿间吐出的话如同尖锐的冰凌。
“朕将大阿哥交给你们照料,你们竟敢如此疏忽怠慢!大阿哥受了伤,你们毫无察觉。
他出了撷芳殿,你们也不随行看护。大阿哥如若有个万一,你们如何担待得起!”
苏绿筠急忙抬手,轻轻拍抚着皇帝的背脊,柔声劝慰道:“皇上,您且息怒。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传太医来,仔细瞧瞧大阿哥的伤势如何啊。
一会儿再发落这些嬷嬷们,也为时不晚啊。”
皇帝稍稍平息怒气,方淡冷道:“也是,大阿哥的伤势要紧,传太医。”
为永璜诊治伤势的太医是齐汝。
他仔细查看后,才发觉永璜的伤痕,竟是新旧交错。
旧伤未愈,新伤又添。不仅手腕处遍布伤痕,就连手臂上也有明显的磕碰痕迹,触目惊心。
皇帝自是心疼不已,亦是龙颜大怒。
除了从小贴身伺候永璜的乳母,所有太监嬷嬷们,全都打了五十大板,发落到宫外去了。
永璜在撷芳殿受了这样的委屈,皇帝便如前世一样,要为永璜选一个额娘当养母。
待如懿被皇帝传唤到养心殿时,便见皇后坐在皇帝的身旁,下面依着位分,依次坐着高曦月,和纯妃。
这一世,封妃的人倒是挺多,永璜可选择的养母也多,只是,皇帝竟没有让嘉妃过来,倒是出乎如懿的意料之外。
想必,皇帝也知道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不能将长子交在异族人的手中。
如懿一入内,便一一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安。”
皇帝含笑望向如懿,还冲她招了招手:“如懿,你来了,快坐。”
如懿冲皇帝娇羞一笑,旋即莲步轻移,便在贵妃身旁的位置上盈盈落座
待坐下后,她与曦月的目光交织了一瞬,二人还十分默契地相视一笑。
可这一幕,映入富察琅华的眼底,心头却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琅华竟有些羡慕她们二人之间的情谊。又莫名忆起,曾经在潜邸的时候,分明是她与贵妃最为交好。
如今,倒是如懿和贵妃之间的关系越发好了。
只是,她又能怪谁呢,从一开始,她就不曾对曦月真心,还赐给了她专门用来避孕的零陵香。
“永璜啊,”皇帝的声音,将琅华的思绪拉回。
他含笑摸着永璜的发顶,温和道,“眼下在这宫里啊,就这几位娘娘,适合做你的养母。
你且选一选,看想要哪位娘娘做你的养母?是皇后呢,贵妃呢?还是娴妃或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