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辰背靠的岩壁渗着尸油,左肩伤口流出的血在青苔上洇出星图。
他低声咒骂,“妈的妈的,没想到刚从那死佛祖像逃出来,就又遇到这三个活神,死死追着我不放。怎么哪都有这种疯子的身影啊?!”
三个时辰前从死佛腹腔逃出的代价,是七成神法溃散和三根肋骨错位。
他听着百米外锁链拖地的脆响,那对姐妹花的疯笑在山谷回响如夜枭。
\"小老鼠——\"皮衣女子的高跟鞋踩碎头骨,\"姐姐闻到你的血腥味了!\"
风辰攥紧掌心的『时空音笛』,他刚把笛子抵到唇边,后颈突然贴上冰冷的斧刃。
马尾辫少女倒挂在岩缝间,瞳孔缩成蛇类的竖线:\"抓住你了哦~\"
\"抓到个屁!\"风辰旋身甩出藏在袖中的尸蟞卵。少女尖叫后退时,皮衣女子狰狞笑着冲了上来。
“你妈!”风辰靠着尾部风力和青色神识才勉强躲过了她甩出的镰刀。
这几人实力太强,风屏根本对她们不起作用。
“你们要追老子追到什么时候?!”风辰大吼掏出长刀,一刀挥舞向地面斩出一道裂缝,迅速拉开距离。
原本他是不想这样做的,但这几人打轮流战,自己根本耗不起,再不请求支援就要交代在这里。
风辰吹响了音笛。笛声割裂夜幕的刹那,整座山谷的雾气突然静止。
镰刀劈来的轨迹在风辰眼中无限放慢。当刀刃距咽喉三寸时,有人轻叹着弹飞了刀身。
宁谪的灰袍下摆掠过满地尸蟞,腰间空荡荡的刀鞘还在滴着撕裂空气的汗水。
\"两分十七秒。\"宁谪扫了眼腕表,\"比我预计的慢。风辰你小子可以啊,没想到能坚持这么久才吹响那笛子。\"
“你再不来可能就看到我的头都挂在门框上了!”
锁链男最先发难,九节钢鞭舞成毒龙。宁谪并指为刀斜劈,无形刀气将锁链斩成铁屑。
皮衣女子甩出袖中斧,斧面雕刻的恶鬼突然睁眼喷出毒雾。宁谪屈指叩击虚空,毒雾竟凝成冰刃倒卷而回。
\"这刀法,你是……『刀葬』?\"马尾辫少女突然兴奋地撕开上衣,露出满背血佛纹身,\"我要把你的骨头做成——\"
她的话被刀鞘抽脸的脆响打断。宁谪不知何时摘下了空刀鞘,锈迹斑斑的鞘身正抵着少女咽喉:\"聒噪。\"
锁链男突然暴起,残存的铁链缠住宁谪右腕。皮衣女子趁机掷出三十六把飞斧,每把斧刃都燃着尸火。
宁谪手腕轻抖,刀鞘震碎铁链的瞬间,左手虚握处竟凝出半透明长刀。刀光如满月轮转,飞斧尽数劈回主人脚边。
\"风辰,你先走,这里有我殿后。\"宁谪侧身挡住风辰。
风辰踉跄着没入雾瘴时,听见身后传来刀鸣。那不是金铁交击声,而是千万怨魂被超度的梵唱。
……
见他走远之后,宁谪这才不慌不忙转过身来,“接下来我陪你们玩……”
锁链男的重锤第三次砸空,花岗岩地面炸出直径三丈的蛛网状裂痕。
飞溅的碎石尚未落地,马尾辫少女的镰刀已劈开雨幕,刀气将十丈外的古柏拦腰斩断。
皮衣女子双斧交叠成十字,斧刃迸发的黑火将沿途雨滴蒸成骷髅状毒雾。
宁谪的灰袍在杀阵中飘摇如旗,足尖点过斧刃时像一片落在刀尖的雪。
他侧头避过锁链男喷出的蛊虫,那些毒虫撞上山壁爆开的毒液,竟将半人高的卧牛石蚀成蜂窝。
\"死!死!死!\"少女镰刀旋成血色风车,所过之处地砖翻卷如浪。
宁谪却踏着风车边缘跃至半空,袖口被削落的布片还未坠地,皮衣女子的双斧已封死他所有退路。
三人合围的刹那,宁谪终于握住虚空。
整片山谷突然静止。
他抽刀的轨迹在视网膜上残留着彗尾般的银芒,那不是金属的寒光,而是空间被斩裂后露出的混沌之色。
刀身过处,数百道细密的空间裂缝如黑龙游走,锁链男的钢锤裂成齑粉,少女的镰刀寸寸崩解,皮衣女子双斧上的恶鬼图腾发出最后一声哀嚎。
收刀入鞘的轻响混在雨声里几乎微不可闻。宁谪转身走时,身后三人仍保持着扑杀的姿势。
最先崩解的是马尾辫少女——从发梢开始化作飞灰,然后是皮衣女子镶嵌着佛骨的脊椎,最后是锁链男那具躯体。
刀气的余韵此刻才轰然爆发。地面裂开百丈沟壑,两侧山壁如被巨神啃食般塌陷,三人残存的血肉在空间乱流中湮灭成量子尘埃。
那些静止的雨滴重新坠落时,每一颗都映着宁谪灰袍远去的残影,仿佛千万面碎镜同时记录着这场不对等的屠杀。
最后只剩一片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