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辰”这两个名字出口后,捧着酒杯的风辰瞳孔一缩,润白的青花瓷酒杯蓦然炸裂开来!
所有的一切,风辰,若曦,穆阳,父母,前来庆祝的所有人全部像玻璃一样破碎开来,就像这一天从未存在过。
只剩一片无边的黑暗……
一双青色双瞳在蓦然睁开,风辰向后退了三步,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回到了12岁的样子。
天空又亮起来,不过看不到太阳了,只看得到一片白云以及脚下一片由清白的泉水编织成的一片世界。
这时候幻境中的记忆以及现实中的记忆夹杂在一起,20岁的自己与若曦结婚画面,10岁的自己看着10岁若曦死去的样子,这两个画面在他脑中不断徘徊。
风辰很痛苦,他单手扶在额头上,痛苦哭喊,“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如果这是真的,那死去的星芷体这些又算什么?我与她一步步走来的回忆又算是什么?!你回答我!”
风辰那双悲愤的双眼望着眼前苍白的老者,准确来说,那是自己,是未来的自己。
老者双手背后发出一声哀叹,“老夫就是你的悲欢离合,就是你一步步走来的记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老夫知你心中所想,也唯知你一人。”
“不!你是幻境,我才是我。”
“谁说的?”老者低头轻笑一声,“老夫是另一个你,一个真正完美世界中的你。
我活着的那个时空,没有人死去,若曦,老师,苍凌,李水,还有父母,他们无一例外都健在,我与若曦踏入婚礼殿堂,直至病老死去。而你,也可以这样,你也可以成为我,只需要拿上它……”
接着老者手心凭空浮光一现,若曦制成的那个护身符出现在他的手心,他轻轻向前一掷,向着风辰飘浮而来。
同时在那老者身后,父亲,母亲,穆阳,李水,及若曦,他目光向前,站在老者身后。
“拿上他,你就可以成为我,他们也能看到你,你我便能一同踏入这完美世界了。”老者还在催促。
“可,这终归不是真的……”
“呵呵。”老者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摇头笑道,“现实中的人们在乎这是真的吗?
他们只为自己的理想而奔波,为亲人而奔波,为未来而奔波,有些人愿望圆满,有些人遗憾终身。人生本就如一场大梦,为了自己一生的遗憾,哪怕陷入梦境,也好啊……”
接着老者大手一挥,风辰眼前又出现一幅画面,而他自己则是作为上帝视角看着。
眼前是一片温馨的白泽小室,月光柔和,昏沉沉的床头上,赫然挂着时身穿新郎服的风辰和身披长白裙捧花相拥的若曦照片。
这是一套属于他们的房子,风辰怀中搂着已经怀孕的若曦,“你说我们的孩子以后该起什么名字好?”
“你来决定。”若曦依偎在他怀中,轻声轻语。
“这个我当然想好了,如果是个男孩儿,就叫风若,如果是个女孩,就叫风曦。”
“你这起的什么名字呀。”
“这不是很好听吗?我的风加上你的两个名字,简直就是门当户对啊!哈哈哈。”
老者上前拍了拍正在看着这一切的12岁风辰,“这一切的一切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敢说,你从未期待这一切吗?”
“我是期待过,可是我们命不同……”
“接下那护身符吧,到那时你们不再是天人永隔,牛郎织女。你看,若曦她长大以后多美啊,她在临走前只想见见你长大的样子,你心中其实也想见见她的样子吧?”
风辰一味不语,老头见状手又一挥,又是一副场景。
满脸疲惫的风辰推门而进,手上还提着公文包,若曦擦了擦沾满面团的双手,替他将衣服挂在衣架上。
“辛苦了,今天的工作怎么样?”
“不得不说,当穹者可真是累呀。”风辰面对若曦憨厚抱怨道。
“怎么?苍凌那家伙又在逗你了?”
“这个不用大惊小怪,对那家伙来说都成日常了,哈哈哈。”
“看你那样子,赶紧洗把手我去做饭。”若曦无奈笑道。
“好嘞!”
……
最后的场面停留在二人相笑的时候,风辰的整个皮肉都在颤抖,这时候最能安慰他的无疑是泪水夺眶而出。
因为见证过若曦的死亡,所以在看到这样美好的未来时,风辰的心更疼了。
“接下它吧,不要再抗拒了,我心里很清楚,你很痛,这样的未来你也可以拥有,你真的想要那些遗憾真的一辈子成为遗憾吗?”老头的声音很轻,就好像他经历过,所以才懂。
风辰动摇了,他伸出手,可这时候,左眼突然散发出一阵青光!
又是一张画面,将那段未来彻底覆盖,风辰看见了!他看见了!真真实实的未来。
一片烟火,下着大雨,他只看见了自己在一片废墟中哭泣,怀中抱着稚芸,直至那颗悲愤的眼神充满空洞……
风辰回过神来,停在空中的手掌又顿下了。
若曦突然抬头,目光穿过老者,望着犹豫的风辰,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忘记了话语,只是看着风辰陌生中似隐隐熟悉的面孔,她的目中露出了记忆苏醒的挣扎。
“他是谁……她是谁……我是谁……”这女子神色露出痛苦,双手抱着头,痛苦的身子颤抖起来。
风辰目露心疼,“若曦……”
若曦两个字,被这女子听到的一瞬,这女子发出了痛苦的轻吟,她的脑海内,更有如镜子破碎的声音出现,似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让她感觉熟悉入灵魂一样。
似乎这个名字,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若曦……若曦……风辰!”这女子因脑海的剧痛,泪水流下。
风辰一把接过护身符,令老者震惊的是,下一秒风辰直接捏碎!片渣不剩。
他没有犹豫,一把冲上去抱住泫然欲泣的女子,口中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若曦对不起!我也好想……好想跟你一起去陆地,可你已经死了,实实在在的离去了。
现实和梦不一样,抱歉,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放下吧,但我的心永远不会忘了你,永远不会忘记有个叫若曦的女孩儿活在我的生命中。
不要怕,风辰在这……”
随着护身符的破坏,老者叹了口气,风辰的身影开始消散,在最后离开的时候,他看到若曦对自己笑了。
等再次睁眼,风辰一手上前抓去,却扑了个空,现在一看,自己已然在那座石桥上。
他从幻境出来了。
风辰下意识的望了望腰间的羽坠,又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各类人,好似明白了什么。
“看来你们还没出来。过去的回不来,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永不回头,直到我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