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不错，等女儿回来，让她离着那个赵小慧远点儿。”
按陈国胜的话说，那女的就是个搅屎棍，现在周家虽然比不上以前，不能住小洋楼，比农村人日子可好过多了。
两口子来这两天，周家的伙食是真不错，为了招待两人，晚上魏红梅还做了红烧肉。
陈国胜现在想起来，还回味无穷，农村人哪舍得这么做肉吃，切一点儿肉，恨不得炖上半锅萝卜。
亲家两口子这个小吃摊，辛苦是辛苦，可钱也不少赚，农民种地不是更辛苦。
要他说，没准那个赵小慧是看上了女婿，就使坏想让两人散了，她好上位。
农村这种事就不少，有些寡妇看上别人家男人，就假装和那家的女人做朋友，然后就把人家老公勾上了床。
这些，等陈莹从羊城回来，陈国胜都要嘱咐，得让闺女看好女婿。
毕竟女儿怀着身子，夫妻生活不方便，就怕有不要脸的钻空子。
许桂芬却在想别的事。
“老陈，你说咱们也摆个小吃摊咋样？”
这两天，她也观察了，麻辣烫很好做，就是把蔬菜和一些荤腥放到汤底里煮，就是熬汤和调制麻酱费些功夫。
她也看了亲家母熬麻辣烫汤底，用大骨头熬的，就是费点时间，里面放的调味料多一些儿。
农村人炒菜不舍得放太多调料，做生意就不同了，多放些调料，把味道做好，回头能挣更多钱，这买卖不亏呀！
陈国胜没想到老婆打的是这个主意，“你想当个体户？”
语气中是满满的不确定。
许桂芬本来就是个有野心的，要不当初也不会和陈莹合谋算计周兆辉。
原主的性格也受了其母影响，掐尖要强，还有野心，想当人上人，过好日子，可惜没有能匹配野心的能力，就显得滑稽。
“不行呀？”
许桂芬反问。
“我就是觉得奇怪，你不是看不起个体户吗？”
士农工商，自古以来做生意的都排在后面。
老百姓说起个体户，不是资本主义，就是投机倒把，倒爷，反正是没啥好话。
许桂芬瞪了丈夫一眼，“以后这话可别说了，让亲家两口子听到要不高兴啦！”
那倒是，现在周家人都做起了个体户，这话在周家说是不合适。
干个体户，是不是有点丢人？
许桂芬之前还真有这想法，可来了省城，给亲家两口子小摊帮了两天忙，许桂芬就不想那么多啦！
做个体户说出去是没面子，可里子实惠呀！
兜里揣着大团结，谁瞧不起谁还不一定嘞！
农民日子是真不好过，早些年，家里欠一屁股债，过年的时候，要债的上门，两口子说尽好话，就是拿不出还账的钱。
好吃好喝把要债的人送走，许桂芬就和陈国胜吵架，吵着吵着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儿子当时还小，看她哭，也哇哇哭。
许桂芬一边哭，还要去抱着儿子哄。
这操蛋的人生，所以她才希望女儿找个有钱男人，起码不用吃她曾经受过的苦。
“这事情回头再说。”
陈国胜打断女人的话，许桂芬一想也是，毕竟在周家，说太多也不好。
两人又说了会儿赵小慧的坏话，后面抵不住困意，才睡觉。
这天晚上的王建平也是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他做了个梦。
他回到两年前去找陈莹的那天。
他和陈莹表达了爱意，梦里的陈莹没有说那些尖酸刻薄的话。
她很开心地接受了自己的示爱，王家没有钱，两人的婚礼也没有摆酒，就是两家人坐在一起简单吃了个饭。
婚后两人的日子简单幸福，陈莹很贤惠，是个好妻子。
农民日子不好过，村里有人外出打工，王建平也想到外面打工，原先怕老婆不同意，结果陈莹很支持他。
梦里他发家的机遇没有啥变动，还是靠着羊城市长的关系，低价进一些查获的走私品。
很快就在羊城成了低调的万元户，他第一时间就把乡下的家人都接到羊城。
结婚两年，陈莹怀孕了，他带着她去酒楼吃早茶。
梦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同样的人，陈莹脸上也挂着温柔的笑，只是这一次，对陈莹温柔体贴的男人变成了自己。
晚上，小女人靠在自己肩膀上，诉说着她的爱意，“建平，我很开心，当初没有听我妈的话，嫁给那个万元户，不然我肯定没有现在幸福。”
“老公，我爱你！”
王建平一颗心好似化成水，他去亲吻妻子额头，陈莹一下就消失了。
他一个激灵，一下就从梦中惊醒。
他拉开灯，一抹额头，满满一手汗。
他大口地喘气，半晌才镇定下来。
原来是梦呀！
可那个梦那么真实，就好像是他的另一种人生！
这个梦对王建平的影响巨大，反正等天亮，他就收拾了东西，去白云机场，坐上了去首都的飞机。
燕山市作为冀北省的省城，在八三年，还没有机场，王建平只能先坐飞机到首都，在从京北倒车到燕山市。
冀北省紧挨着首都，坐火山四五个小时就到了燕山市。
因为便利的交通条件，王建平要比陈莹和周兆辉还先到燕山。
到了燕山，他先是找招待所住下。
又找人打听陈莹和周家的事。
周兆辉是万元户，在省城也很有名。
王建平现在有钱，很快就打听到了周家的事情。
当他看着找人调查到的资料，王建平的手都在抖。
周兆辉破产了，成了穷光蛋，一家人从之前的房子搬出去，现在在外面租房，一家人靠长辈摆的小吃摊度日。
而陈莹，原本有保姆伺候的富太太生活，也破碎了。
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去摆摊卖小吃，还和周兆辉大老远去羊城进服装。
可笑的是，那男人还不心疼她。
来回快八十个小时，都不舍得给她买张卧铺票。
王建平气得差点咬碎银牙。
他十分痛恨自己，为啥这两年一次也没回老家，要是回老家，多少能从村里人嘴里听到点陈莹的事。
那样他就能第一时间，带着陈莹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