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峰话落,见凌子胥没有表态,伸手朝饶云挥了挥。
饶云走后,凌云峰清了清嗓子道,“子胥,你也是我儿子,你如果对我这个处理不满意,你可以直接说。”
凌子胥薄唇勾笑,攥着楚峦姒的手,不疾不徐道,“爸,您年纪大了,饶云的野心,和凌子稷的无能,你心里也清楚,与其让他们这么祸害凌氏,不如把凌氏给我,起码到最后,凌氏还姓凌。”
凌子胥把‘争家产’这件事说得十分有道理。
凌云峰脸色一沉,“你说什么?”
凌子胥,“易主是迟早的事,您观望,其实没什么不好,只是我跟大哥都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我的手段你也听说过,做事从不留余地,万一不小心弄死大哥,可就不好了。”
凌云峰握着茶杯的手骤紧。
而凌子胥一杯茶过后吗,把茶杯不轻不重地放在茶盘上,发出声响。
凌云峰对品茶向来有研究,怎么会看不出凌子胥的用意。
凌子胥这是在变向告诉他,‘强宾压主,有意挑衅。’
两人僵持了数秒,凌云峰把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茶水洒出来大半,“不愧是咱们凌家的人,有血性!”
凌云峰说完,又看向凌子胥,“子胥,你虽然没在我跟前长大,但打小就聪明,懂得韬光养晦,等到我知道你羽翼渐丰,回国发展,你已经暗地里发展起了自己的人脉,但有一句话你听过没有,强龙难压地头蛇,我在深市混迹半辈子,你不会真的以为单单凭一个罗家小子,就能足以让你跟我抗衡吧?”
凌子胥,“当然不是,罗京心善,做不了心狠手辣的事。”
听到凌子胥的话,凌云峰脸色变了变,“还有谁是你的人?”
凌子胥玩味地笑,不等凌子胥回话,已经有保镖跑进来汇报,“老爷,何祁申带人把老宅围起来了。”
内有猛虎,外有饿狼。
何祁申这只饿狼,凌云峰始料未及。
要说地头蛇,在深市谁能敌得过何家。
何老爷就是深市的土皇帝。
黑白通吃。
在深市谁不尊称一声何帝。
凌云峰一直都知道两人认识,但他以为两人不过是泛泛之交。
毕竟何祁申名声在外,手段阴狠,眼高于顶。
凌云峰从来没想过,何祁申会为凌子胥卖命。
听着保镖的汇报,凌云峰久久没作声。
有种皇子带兵逼宫的感觉。
他深知凌子胥根本看不上凌氏集团。
他这是要在自己面前挣回一口气。
半晌,凌云峰看着凌子胥轻笑出声,“你比你阿姨和你大哥都有能耐。”
凌子胥动开楚峦姒的手,拎起紫砂壶,起身给凌云峰添茶水,沉声道,“大家身份不同,经历的事不同,自然磨砺出的本事也就不同。”
凌云峰,“我很好奇,如果我今天不同意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会怎么做?让何祁申踏平凌家老宅?”
凌子胥气定神闲地笑,“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陪爸等等,看看何祁申会怎么做。”
凌云峰,“……”
随着凌子胥话落,客厅里安静如斯。
五分钟之后,守在门外的凌家保镖再次回来汇报,“老爷,何公子下的是狠手,我们已经有几个人被他废了几个,他说……”
凌云峰阴沉着脸道,“他说什么?”
保镖,“他说,一分钟废一个,直到见到二少爷和罗总。”
凌云峰冷笑,“他倒是好大的口气,当初他爸爸混得最风生水起的时候都没敢说这种话。”
保镖,“……”
凌子胥调整坐姿,轻蔑道,“何伯伯不敢说,那是因为何伯伯确实没有何祁申的本事,能杀人也还能脱身。”
凌子胥话落,凌云峰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凌云峰的助理打来的,语气很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凌董,出事了”
听到助理的话,凌云峰下意识地剔看了凌子胥一眼,起身走进书房,开口问,“是不是公司那边发生了什么?”
助理,“公司的合作商,就在刚才,全部提出了解除合约。”
凌云峰呼吸一窒。
助理说完,见凌云峰不作声,长吁了一口气,“凌董,我也低了辞呈。”
凌云峰一怒之下,吼了一声,“都给老子滚!”
挂的电话后,凌云峰没再回客厅,而是让管家转达他的意思,让凌子胥走人。
凌子胥起身整理衣领,薄唇轻笑,“你跟爸说一声,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带着姒姒回来看望他老人家。”
管家恭顺,“好的,二少爷。”
凌子胥等人从凌家老宅出来时,何祁申正靠在树边踢石子。
凌老宅门口被打残的保镖一个个疼得紧咬牙关,却没一个敢当着何祁申的面喊出声。
看到凌子胥和罗京,何祁申直了直身子,迈步上前。
“活着出来了?”
凌子胥唇角勾笑,“托你的福。”
何祁申,“主要还是你给凌氏集团那招釜底抽薪玩得好。”
凌子胥戏谑,“今天辛苦你跟老罗了。”
何祁申嘲弄,“这么客套?不像是你的风格。”
凌子胥跟何祁申聊天,罗京站在一旁指了指自己肿起的嘴角,“合着我就是这场逼宫的唯一受害者?你们俩一个耍酷,一个斗智商,就我是莽夫,身先士卒,谁为我发声?”
罗京话毕,凌子胥和何祁申看了他一眼,看着他脸上的伤,强忍笑意。
回水淮雅庭的路上,凌子胥坐在车后排和楚峦姒十指相扣。
楚峦姒偏过头看他,瞧出他的身心俱疲,轻声说,“接下来的路,怕是不好走。”
凌子胥闭着眼笑,“嗯,等到最难走的时候,我就让人把你送走,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都把这些肮脏事都处理完了,再接你回来。”
楚峦姒抿唇,过了约莫半分钟,汲气开口,“子胥,你想不想跟我拍一张婚纱照?”
楚峦姒说话语气很随意。
如果不是她话落后不久跟凌子胥相扣的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凌子胥大概都发现不了她的紧张。
凌子胥薄唇含笑,睁眼,跟楚峦姒对视,嗓音低低沉沉道,“可以吗?”
楚峦姒直视凌子胥,“我们还没有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