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心里跟明镜似的,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哄着徐庶带自己去新钓点过过钓鱼瘾,顺便再捞点实惠。
至于徐庶刚才那番略带嘲讽的话,他只当耳旁风,压根没往心里去。
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徐庶口中那“钓了差不多二十条鱼”的新钓点。
想着自己也能在那儿大展身手,钓上满满一桶鱼,在众人面前好好风光一把。
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直痒痒。
阎埠贵脸上堆起比春日暖阳还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的谄媚劲儿都快溢出来了,说道。
“小徐,你这话可太实在了。
要论钓鱼的本事,整个四合院,不,整个四九城,我看都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你。
瞧瞧你今儿这收获,又带回来这么一条大鱼。
我猜啊,你肯定是钓了好多鱼,跟人家换了才挑出这条最小的带回来自己吃,对吧?”
徐庶瞧着阎埠贵那副急于讨好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还是三大爷您眼光独到,心思通透。
今天下午我正好有空,就去了趟什刹海。
嘿,您还别说,真让我寻到一个绝佳钓点,比上次那个还棒。
我在那儿也就待了三四个小时,好家伙,钓了差不多二十条鱼呢。
这条在里头算是最小的,所以我就想着拿回来自己吃。”
阎埠贵一听这话,只觉热血上涌,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褶子都快挤成了一朵花,那谄媚的神态愈发明显。
就差没给徐庶跪下了,说道。
“小徐呀,我就知道你有这能耐,总能找到好地方。
你看,你啥时候有空,咱再一起去钓鱼呗,我可太想跟着你沾沾光啦。”
徐庶没有立刻回应阎埠贵的请求,而是用眼角余光悄悄瞟向另一个方向。
只见易中海和刘海中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距离大门口已经没多远了。
徐庶心里一盘算,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才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开口说道。
“三大爷,这事儿恐怕有点悬。
您想想,上次我好心带你去我自己找的钓点。
结果没过多长时间,那地方就莫名其妙被人给毁了,弄得我也没地儿钓鱼了。”
阎埠贵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从徐庶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徐庶这分明是在怀疑自己搞的破坏呢。
可他心里清楚,这钓点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要是让徐庶认定是自己干的,以后可就别想跟着去钓鱼了。
就算真干了,这会儿也得死不认账啊。
阎埠贵连忙摆手,脸上堆满了焦急与诚恳,说道。
“小徐呀,天地良心,那个钓点的事儿我真不清楚。
我就第二天自己去了一次,结果后面再去的时候,连条鱼影子都没见着,还把我好几个鱼钩都搭进去了。
真不是我搞的破坏,我犯不着干那缺德事儿呀,您说是不?”
徐庶微微皱眉,一脸严肃地说道。
“三大爷,您说不是您。
可那钓点当时就咱俩人知道,而且您第二天没跟我打招呼,自己就跑去了。
就算不是您直接干的,说不定也是有人瞧见您去了,等您走后才去搞的破坏。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多多少少跟您有点关系。”
阎埠贵急得直跺脚,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说道。
“小徐呀,您要是这么说,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
但我跟您发誓,绝对不是我干的。
我保证,以后我就只跟着您去钓鱼。
其他时间,我绝对不会私自去那个地方,您看这样行不?”
徐庶又偷偷瞥了一眼旁边,易中海他们已经快到大门口了。
他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三大爷,既然您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要是还揪着这事儿不放,就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不过,有些事儿,我觉得您心里应该跟明镜似的。”
阎埠贵一脸疑惑,追问道。
“你说,啥事儿啊?”
徐庶不紧不慢地说道。
“以三大爷您的聪明劲儿,肯定能琢磨出来。
前段时间我为啥对您态度大变,又是让您占便宜,又是带您去钓鱼。
您去了两次,估计钓了一二十斤鱼了吧,这可值小十块钱呢。
可我在您这儿,好像没看到我这付出有啥回报呀。
我又不是开善堂的,总不能一直干这种只出不进的事儿,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徐庶这话一出口,阎埠贵心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非就是暗示自己,之前占了便宜,也该有所回报了。
阎埠贵原本怀揣着如意算盘,想着在徐庶和易中海之间左右逢源,两边的好处都能捞着。
他心里暗自琢磨,等到需要出力的时候,谁给的好处丰厚,自己就帮谁,可谓是打得一手好“太极”。
可万万没想到,徐庶竟如此直接,把这层窗户纸“唰”地一下捅破,将这事儿赤裸裸地摆在了台面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阎埠贵瞬间乱了阵脚,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心里清楚,无论是徐庶许诺的钓鱼福利,还是易中海平日里给予的一些小恩小惠。
他都割舍不下,哪边都不想得罪。
于是只能尴尬地杵在原地,双唇紧闭,陷入了沉默。
而徐庶此举,本就是有意为之。
他故意提高音量,就是要让不远处的易中海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原本已经抬脚准备径直回家的易中海,在听到徐庶这番话后,脚步猛地顿住。
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忖这阎埠贵平日里就贪得无厌。
谁知道会不会为了更多的利益背叛自己。
当下,他也顾不上许多,急忙伸手拉住身旁的刘海中、何雨柱和贾东旭三人。
然后身形一闪,猫在了一旁的角落里。
他屏气敛息,眼睛紧紧盯着阎埠贵,耳朵竖得像兔子一样,生怕错过阎埠贵的任何回答。
因为他深知,此刻就是检验阎埠贵忠诚度的绝佳时机。
起初,刘海中三人对易中海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一头雾水,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但顺着易中海手指的方向望去,瞧见徐庶和阎埠贵站在那儿,瞬间恍然大悟。
他们也都默契地闭上嘴巴,静静地躲在一旁,和易中海一同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徐庶看着阎埠贵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心中的不耐烦愈发浓烈。
他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
“三大爷,我不知道您在纠结啥。
但您得清楚,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能让一个人把所有好处都占全了。
想要有收获,总得付出点什么。
现在都下班了,这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也不是个说话的地儿。
这样吧,我给您一个选择,今晚八点钟,要是您想好了,就来我家找我。
只要您做出正确选择,我保证往后您每天都能钓到几斤鱼。
行,我先走了。”
徐庶说完,深深地看了阎埠贵一眼,便转身准备离开。
阎埠贵此时脑袋还处于宕机状态。
这般直来直去的抉择场景,在他以往精于算计的思维里从未出现过。
见徐庶抬脚要走,他出于本能,条件反射般地又冒出一句。
“那个,小徐,这条鱼要不让你三大妈帮你杀?”
这话一出口,徐庶彻底被逗乐了,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心想,这阎埠贵可真是把算计刻在了骨子里。
都这节骨眼了,还惦记着这点蝇头小利。
徐庶转过头,看着阎埠贵,反问道。
“三大爷,您觉得呢?”
说完,也不等阎埠贵回答,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易中海躲在一旁,将徐庶与阎埠贵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他眉头紧锁,暗自思忖。
倘若阎埠贵真的经不住诱惑,彻底倒向徐庶那边,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局面。
在他心中,阎埠贵可比刘海中有用得多。
阎埠贵心思缜密,擅长精打细算。
在处理四合院那些琐碎事务时,总能想出一些旁人想不到的“好点子”,为自己出谋划策。
回想起刚才阎埠贵的表现,尤其是最后那句关于帮徐庶杀鱼的话,易中海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担忧。
徐庶许下的承诺实在太诱人了,每天能钓到好几斤鱼。
算下来,一天差不多能有一块钱的收益。
一个月便是三十块,这可相当于贾东旭一个月的工资啊!
别说是阎埠贵这种爱占小便宜的人,就连易中海自己,听到这样的好处,都忍不住有些心动。
不行,绝对不能让阎埠贵倒向徐庶!
易中海咬了咬牙,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将阎埠贵牢牢地拉在自己这边。
他向刘海中、何雨柱和贾东旭三人使了个眼色。
随后四人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径直朝着阎埠贵走去。
此时的阎埠贵,还沉浸在徐庶刚才那番话的冲击之中。
脑海里不断权衡着利弊,压根儿没注意到易中海他们的靠近。
易中海见状,故意提高音量,说道。
“老阎,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发什么愣呢?”
阎埠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等他缓过神来,看清是易中海,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虚。
眼神也开始闪烁起来,嗫嚅道。
“没……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些事儿。
你们啥时候回来的?”
易中海目光紧紧盯着阎埠贵,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们刚到,就在徐庶后面没多远。”
听到这话,阎埠贵的心猛地一沉,心虚感愈发强烈。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完全不确定刚才自己和徐庶的对话有没有被易中海听到。
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哦,是这样啊。我刚才正和徐庶聊杀鱼的事儿呢。”
易中海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对阎埠贵的话信以为真。
随后转过头,对刘海中等人说道。
“老刘呀,我有点事儿要单独跟老阎说,你们先回去吧。”
刘海中瞧了瞧易中海,又看了看阎埠贵。
心领神会地应道:“行。”
说完,便带着何雨柱和贾东旭离开了。
此时,四合院门口只剩下易中海和阎埠贵两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