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唇微动,声如蚊吟:
“逍遥侯尽管开口...”
姜澜微妙的情绪变化哪能逃过宁潇的眼。
哎...青春期!
声音淡然依旧:
“本侯需要陛下收回先帝圣旨,成全宁信与怀庆的婚事。”
此言一出,姜澜顿时心中一闷,一股浓浓的失望瞬间涌上心头。
侯爷所说的婚事,原来是宁信和怀庆姐姐!
可自己刚刚竟然还以为...
娇红的脸羞红更甚!
宁潇的炯炯目光下,那种羞耻感让姜澜恨不得马上逃离!
太丢人了!
“很难吗?”
宁潇的声音略带威严。
姜澜娇躯一震,心思这才从思绪中拉回来,心中暗思。
当年,先帝是因为宁潇青楼淫乱才降下天怒,废了宁信与怀庆公主的婚约。
可从那以后,怀庆姐姐变的心事重重,日渐憔悴,心中的那种失落姜澜怎么可能没有看出。
况且,眼前这个男人,稳重如山却又淡然如风的气质,怎么可能会淫乱青楼!
而且如果成全了宁信和怀庆姐姐,自己在宁侯爷的心中...
于是定了定神道:
“撤回先皇圣旨,此事非同小可,朕必须亲拟诰书,在明年开春的祭天大典上上诰先皇,祭奠苍天方可。”
宁潇脸色微微一变。
见宁潇似有不悦,姜澜赶忙开口道:
“朕虽为帝王,但也要遵循祖训,侯爷放心,此事朕既已答应,明年大典之后,定会给他们二人完婚。”
宁潇双目深邃,淡淡点头。
皇家自有皇家的规矩,那怀庆出生帝王之家,定是个重视礼节之人,此番不可用强。
不过此事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剩下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臭小子,为父只能帮你到这了,憋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年了吧!
于是抚须淡言:
“那边按你说的办吧。”
见宁潇面色微松,姜澜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
怀庆公主若是嫁入侯府,便成了宁侯爷的儿媳妇,可是怀庆公主是自己的姐姐啊!
那以后自己若是和侯爷,这关系该怎么算...
好乱啊...
少女的心思,不禁又胡思乱想起来。
“本侯还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耳边,宁潇的威严之声再次传来。
小心思又被打断,姜澜拂袖,定了定神道:
“凡朕所知,定知无不言!”
此刻,宁潇望着姜澜的双眼变的无比深邃,神色也变的冷峻起来,一字一字道:
“七!星!殿!”
姜澜瞬间表情大惊,面色苍白,美眸圆瞪道:
“侯爷!你!你怎知...”
宁潇背手,不怒自威!
“说!”
宁潇声音威严依旧!
七星殿,事关宁战天死亡之谜,更是关乎暗藏在自己身边随时会来的危机!
那日孔雀山下,一个七星殿的外事行走郭兴,都是恐怖的半步梵境!
此刻,今天必须弄清!
看着宁潇那双深邃的双眼,姜澜甚至感觉那双眼下,自己已被整个看穿一般!
沉思片刻,姜澜表情渐渐变的凝重!
终于,似乎做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一般,
轻叹一声,缓缓开口:
“这威威大庆,国粹六千余年,看似皇权之下,天下臣服,可又有谁知,真正掌控这大庆国运的,乃是皇权之上的古皇族!”
“古皇族!”
宁潇神色微变!
“不错!”
姜澜神色变的坦然:
“关于古皇族的秘密,也只是世代帝王口口相传,朕,也只是听先皇简单提过些许!只知古皇族长期隐秘,只在国运危难之时才会出手!”
“而这七星殿,便来自于古皇族!他们会暗中除掉所有威胁到大庆国运的因素!”
宁潇心中一惊!
七星殿,竟来自于大庆古皇族!
既然古皇族会在国运危难之时会出手!
但!百万叛军和血剑宗围困庆城之时,古皇族为何没有现身!
还是说...
那古皇族知道自己会出现,解那庆城之危?
也就是说...
想到这,宁潇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的一切,都在古皇族的掌控之中!
可如果是这样,古皇族想要灭杀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但这么长时间,自己为什么仍安然无恙!
还是说...
古皇族的目的远远不是为了杀了自己这么简单?
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越想,宁潇心中越疑惑,背后微凉,感觉自己就是古皇族手中的玩物一般!
可原主的父亲,帝境强者宁战天,大庆庭柱,威慑天下万宗和异族不敢觊觎大庆分毫!
古皇族为何要对宁战天下手!
于是沉声开口问道:
“那...宁战天呢?”
姜澜表情微变道:
“古皇族抹杀宁战天,其中隐秘朕也不知,不过刚刚朕说了,古皇族,只会暗中除去所有影响大庆国运的因素!”
“难道宁战天一生护国,反而难道影响了大庆国运?”
姜澜精致绝美的脸上竟泛起淡淡苦笑,声音也渐渐颤抖:
“何止宁战天,其实先皇,也是死于古皇族之手,同时抹杀的,还有先皇所有的儿子!古皇族下,皇家也不过是一具傀儡罢了!”
“什么!”
宁潇心中大惊!
宁战天殒命后不到一年,先皇大庆昊武帝姜弘突然驾崩!
姜弘,竟然死于古皇族之手!
而且,还抹杀了所有的儿子!
难道说先帝也影响了国运?
而且屠尽所有皇族男丁,这不等于灭自家香火?
说不通啊!
也难怪,姜澜身为女子会继承大统之位!
于是接着问道:
“宁战天殒命何处?”
“桃山!”
宁潇微思不语。
凝望宁潇,姜澜眼中满是关切:
“朕所知一切都已倾言相告,但今日所言,希望宁侯爷永远烂在心中,还有...永远不要去触碰古皇族。”
宁潇不语,拂袖转身,身形一闪,离开金銮殿!
凝望着宁潇的背影,姜澜娇躯微颤,眼神动容,口中喃喃:
“宁侯爷...”
神色忧愁。
接下来的几天,勤王的军队也已陆续赶到,堆积如山的尸体也慢慢清运干净,庆城之危,整个庆城损坏何止三分之一。庆城也渐渐进入重建之中。
期间姜澜倒是来找过宁潇几次,所问之事也不过是一些官员任用,乱后重建的琐事。
宁潇心中坦然,这女帝,来见自己每次还要编一些理由。
不过考虑到古皇族之事,自己还是跟皇家多少保持点距离为好,每次自己也是冷言敷衍。
此刻庆城外,一处隐秘山坳处,三道身影蹲在一起,一身破烂,手中啃着馒头,正是血剑宗那三位长老!
“康长老,这宁潇,咱还杀不杀啊?”
说话的,正是索山,蹲在那声音颤抖道。
一旁的毛凌伸了伸脖子,咽下一口馒头,脸色惊恐!
“杀个屁!”
康元怒斥,然后赶紧压低声音道:
“你没看到那宁潇一剑把宗主灭了啊?那可是梵境啊!杀?你特么去啊!还有,以后讲话注意点,想死别害劳资!妈的!还好咱们先前没有对宁潇动手,太特么吓人了!”
康长老一句话,二人顿时脊背发凉,一阵后怕!
毛凌紧了紧身上的破衣服,哆嗦问道:
“可是现在血剑宗也没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康元望着不远处的万丈深谷,骚尿一甩,浑身一颤道:
“血剑宗个屁!还有,以后这三个字永远别再提,谁特么敢说,别怪劳资不客气!”
正说着,身后走来一个百余人的商队!
一个个赶着老马,拉着成箱的货物在山路上艰难推行。
商队最前,骏马之上,一名青年悠然跨坐,身穿华袍,高贵非常,望着康元三人傲声道:
“前面三个,好狗不挡路,让让!”
“艹!”
正无处发泄的康元面色大怒!
妈的,一个宁潇也就算了,特么的现在随便一个人也能骑在劳资脖子上了!
愤然转身便要发作!
可那双老眼一看到骏马之上,那神色傲然的青年,
面色瞬间煞白,瘫软在地,表情惊骇道:
“宁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