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山正在打坐,头也不抬:“你二叔阳寿已尽,非是风水问题,何必找我?”
来人大惊:“道长神算!确是家中二叔病危,我们以为是祖坟不妥…”
“人之生死,有命数在,非风水能强求。”赵千山淡然道,“不过你家后山有块风水宝地,若能迁坟于此,后代或有兴旺之象。”
来人千恩万谢,留下厚礼离去。
“师父如何知道他二叔病危?”张峰好奇问道。
“入门看气色,观其眉宇间有黑气萦绕,为近亲有死气。”赵千山解释,“再看他言谈举止,提及祖坟神情犹豫,乃是另有所求。”
张峰恍然大悟:“看人之言行,可知心中所想?”
“此乃察言观色,最基础的本事。”赵千山轻描淡写,“你观人不察,如何能在江湖立足?”
自此之后,前来求助的人越来越多。有请看风水的,有问婚姻的,也有算命卜卦的。赵千山有求必应,但从不贪财。若是贫苦人家,常常摆手不收分文。
张峰跟在一旁学习,渐渐明白风水之道,不仅关乎阴宅阳宅,更是一门观察地形、判断人居环境的实用学问。
每逢有客人上门,张峰总会旁敲侧击打听方老大的消息。
“方老大?哪个方老大?”一个商贾摇头。
“听说在南边有个赌场老板叫方天,很是凶悍。”一个行脚商人道。
“我倒知道一个绰号'方拐子'的,专骗卖身的女子。”一个捕快说。
众说纷纭,张峰始终没有确切消息。
一日,一个面相阴鸷的男子来访,自称是寻一处祖坟之地。赵千山接待后,转身对张峰道:“这人不怀好意,所谓祖坟乃是幌子,实则想打探道观虚实。”
“为何?”张峰不解。
“我早年得罪过一个仇家,此人必是受人指使。”赵千山神色凝重,“你近来可有什么进展?”
张峰回想最近所学:“略通风水,能辨简单吉凶。”
“嗯…”赵千山沉思片刻,“有个任务正好试试你。城东三十里外有个古墓,墓主是前朝郡守,有人想确定墓穴准确位置。你去看看吧。”
“我一个人?”张峰惊讶。
“正好锻炼。”赵千山递给他一个罗盘,“持此物,按我教你的方法,足矣。”
张峰忐忑接过罗盘:“师父不担心弟子出错?”
“错了再回来学。”赵千山不以为意,“再者,那郡守墓无甚凶险,否则我岂会让你去?”
张峰只得领命。临行前,赵千山又叮嘱:“切记,辩明方向,观山形水势,寻龙脉所在。墓中若有异动,速速回来报我。”
第二天清晨,张峰带上行李出发。半年来的修行,他身形更加矫健,眼神也比从前坚毅。
“终于能下山了。”张峰暗想,“也许能打听到更多关于方老大的消息。”
#第十九章古墓奇谋
城东三十里的路程,张峰只花了大半天就走完了。
地点在一片丘陵地带,四周树木葱郁,山势连绵不绝。根据村民指引,前朝郡守的墓应在东北方向的一座小山后。
张峰手持罗盘,按照师父教导的方法,开始勘察地形。
“山环水抱,藏风聚气…”他边走边记着赵千山的口诀。
罗盘指针微微颤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张峰顺着指针指向前行,绕过几处灌木丛,来到一片开阔地。
前方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冈,形状如卧牛,正对着远处的一条小溪。山脚下荒草丛生,却有几块半埋在土里的石头,隐约可见人工雕琢的痕迹。
“这里!”张峰确定道。
他放下背囊,取出工具开始清理石头周围的杂草。随着草丛被清理,渐渐露出一块石碑,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永”、“郡”等字样。
“果然是郡守墓!”张峰心中一喜。
继续清理,露出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直通山腰。张峰顺着石路前进,发现山腰处有一个被掩埋的洞口。
“墓室入口应该就是这里了。”
正当张峰准备回去报信时,突然听到山下有说话声传来。他赶紧隐蔽在一块大石后,悄悄观察。
三个男子走上山来,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打扮像个富商。后面两个则像是护卫,腰间配着刀。
“就是这里了?”富商模样的人问道。
“是的,王老板。”其中一个护卫回答,“根据线报,郡守墓就在这座山上,里面有不少陪葬品。”
“最好有传说中的'镇墓兽',那可是值大价钱的古物。”王老板搓着手说。
张峰听明白了,这几人是来盗墓的!他犹豫着是否要现身阻止,但又想起师父的嘱咐只是确认墓址,并未授意干涉他人。
“先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张峰决定继续观察。
三人也发现了山腰的洞口,兴奋地跑上去,开始挖掘。没过多久,洞口被完全清理出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入口。
“进去看看!”王老板迫不及待地说。
三人点燃火把,钻入洞中。张峰犹豫片刻,也悄悄跟了上去。
墓道幽深,空气混浊。张峰保持距离,借着前方火把的光亮摸索前进。墓道并不复杂,直来直去,很快就到了尽头。
前方是一个较大的墓室,三个人已经走了进去。张峰藏在墓道拐角处,观察他们的行动。
墓室中央有一具石棺,四周摆放着各种陪葬品——陶俑、铜器、瓷碗等。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物品保存完好,似乎没有被人动过。
“发财了!”王老板眼睛发亮,“这些东西拿出去,够吃几年了!”
两个护卫开始收集值钱的物品,而王老板则查看石棺。
“咦?棺盖上有文字。”
王老板用手擦拭棺盖上的灰尘,露出一行古老的文字。
张峰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心中一惊。那行文字他认得——是师父教的古文:“盗吾者,七日毙命。”
“是什么意思?”王老板问。
“好像是什么诅咒。”一个护卫说,“别管它,继续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