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我们今天吃什么呀?”
按照惯例,华裳先去学校接了薄紫宁回家。
小家伙一到家就迫不及待想去厨房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发现空空如也,这才冲出来询问她。
对上薄紫宁满是对食物充满渴望的眼神,华裳不由哑然失笑。
上前揉揉薄紫宁稍显凌乱的小脑袋,华裳蹲下身:“今晚陪妈妈去外公家吃饭好不好?”
“外公?”薄紫宁歪了歪头:“是沈家吗?”
华裳点头,心里有些没底:“是的,如果紫宁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
她最近忙着重拾自己的事业,对薄紫宁时常有疏忽的地方。
小孩内心本就敏感且脆弱,何况紫宁又太过懂事,说不定会为了她而委屈自己。
这是她最不想看见的。
华裳要做的,就是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
不料薄紫宁小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严肃:“妈妈,我要去。”
她主动握住华裳微凉的手心。
小小的她知道妈妈在薄云宴身边过得不幸福,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妈妈没有后台。
被欺负也只能自己扛着,做事还得瞻前顾后考虑她和薄子深。
她不能做妈妈的拖油瓶,要成为妈妈的底气,跟她统一战线。
沈家人想要认回妈妈,还得看她同不同意!
华裳眼眶一热,把人搂进怀里。
“一会到沈家,要有礼貌知道吗?”
母女俩回房间换衣服,华裳一边替薄紫宁重新梳头,一边叮嘱道。
想到还留在沈家的沈折星,华裳心中或多或少有些许不舒服。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宽宏大量。
沈折星抢占她的人生二十多年,要是她对沈折星没有任何怨念,那才是对沈家人毫无感情。
虽说她本也不在乎,但谁又能给鸠占鹊巢的人好脸色呢?
之前没想回沈家的时候,她的确不在乎沈折星的存在,但是现在……
不过相对地,沈折星应该也不会待见她。
华裳有了心理准备,担心薄紫宁口无遮拦,连忙提醒:“到时候应该还有一位姨姨,算是紫宁的小姨,对她一视同仁就好。”
“放心吧妈妈,我心里有数。”薄紫宁乖巧的应下。
不过“小姨”这个身份……
她记得沈家只有三位少爷,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姨”说不定是沈家收养的养女。
那妈妈算什么?
薄紫宁小嘴不满的撅起,她不打算给妈妈添乱,但如果有人欺负妈妈的话……
葡萄似的清澈大眼闪过一丝阴冷。
片刻后。
沈家,饭厅。
“裳裳,你带紫宁坐这里吧。”沈老爷子在主位坐下,笑呵呵示意华裳和薄紫宁坐到离他最近的右手边位置。
对面是沈长闵和沈长安,还有沈折星。
华裳没有推拒。
沈长梁先她一步,抱起薄紫宁坐下。
“三哥,我来吧。”华裳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却被沈长梁躲了去。
“紫宁宝贝,三舅舅抱你好不好?”沈长梁直接询问薄紫宁的意见。
薄紫宁昂起下巴:“我也可以自己坐椅子,不过既然三舅舅想,那我就给三舅舅一个抱我的机会叭!”
“谢谢我们的紫宁小公主!”沈长梁稀罕得不得了,抱着不肯撒手。
华裳无奈,只得任他们去了。
一旁沈老爷子满脸慈爱:“裳裳,紫宁,你们不用拘谨,回到自己家里,放开手脚就好。”
“是啊妹妹,我们都盼着你回来呢,可不能把我们当外人。”沈长安与华裳打交道最少,此刻主动接话。
说着,他目光不动声色再度打量着华裳。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被沈折星分了心,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华裳。
只依稀记得华裳跟母亲的长相很相似。
现在一看,华裳的容貌不仅酷似他们兄弟几人,尤其跟母亲年轻时简直如出一辙。
只是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他不免有些心疼。
走丢的那些年,华裳到底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他当时怎么能因为沈折星而忽视了华裳?
越想,沈长安心中越发愧疚。
而沈长闵则找话题与华裳聊起近况,得知薄云宴还不死心,心中不免一阵烦躁。
一直沉默的沈折星木讷地坐在一旁,她本就是一个外人,此刻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明明华裳此刻的座位该是她的才对!
华裳一回来,几位哥哥的注意力全都一股脑转移到了她身上,那她这么多年的陪伴又算什么呢?
她好不甘心就这么被人夺走一切。
华裳一一回应着沈家众人的关心,总感觉有一道怨毒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
根据方位来看,是谁毫无疑问。
在心底长叹一声后,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回其他人身上。
在沈折星主动挑衅她之前,华裳并不打算对她发难。
仔细想想,她也没做错什么。
何况她也没有回沈家住的打算。
沈老爷子和沈长闵一直暗中留意着华裳的状态,见她对沈折星无动于衷,心中既欣慰又悲凉。
欣慰的是她不主动找事,少了很多麻烦,悲凉的则是华裳不在乎沈折星的存在,也不在乎他们。
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谁也不想破坏其乐融融的氛围。
由薄老爷子带头,大家纷纷送上自己的生日礼物献上祝福。
各式各样价值不菲的礼物拿在手里,华裳总觉得格外不真实,毕竟跟薄云宴结婚后,除了黎野和薄紫宁,再也没人记得她的生日。
“谢谢爷爷,谢谢大哥,二哥,三哥。”
薄紫宁牵头,主动唱起生日歌。
明明是温馨幸福的场景,沈折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跟他们格格不入。
庆祝完生日,沈老爷子提起正题。
“裳裳啊,我想让你早日认祖归宗,你看认亲宴的事?”
沈长闵勾起抹浅笑,开口接话:“爷爷你别吓到裳裳了,人又不会跑。”
“但是裳裳的身份必须得早日恢复,免得有不长眼的人贼心不死!”沈老爷子没好气回答道。
沈长安对薄云宴有所耳闻,此刻心里全然接受了华裳,哪里还能忍受自己的妹妹受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