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纱,缠绕着大齐皇宫巍峨的飞檐,琉璃瓦在朦胧中泛着冷冽的幽光。司衣监绣房内,陆真端坐案前,素手轻扬,银针如流星般穿梭于素绢之间。随着丝线的交织,一幅《山河锦绣图》在她手下徐徐展开,云雾缭绕的群山、波光粼粼的江河跃然绢上,针法之精妙,构图之奇巧,令在场考官纷纷赞叹。
\"陆真听旨!\"娄青蔷手持太后懿旨,迈着优雅的步伐踏入绣房,声音却暗含着一丝不甘,\"太后念你刺绣技艺超群,特破格擢升你为七品典侍。\"金灿灿的宫牌落入掌心,陆真福身谢恩,余光却瞥见角落里的沈嘉碧。对方眼中翻涌的嫉恨几乎凝成实质,十指死死攥着帕子,将绣帕上的芍药花都揉变了形。
然而这份喜悦太过短暂。皇上特赐的出宫令还带着温热,一封署着高湛之名的信笺便如寒冬的冰刃,狠狠刺进陆真心口。展开信笺,字字如刀:\"爱慕虚荣,不配相守,自此恩断义绝......\"她的指尖微微发颤,满心欢喜瞬间碎成齑粉,只觉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这信笺边角的苏合香,与沈嘉碧的香粉如出一辙。\"丹娘的低语让陆真眼底寒芒骤现。深夜文书房,月光为她铺开寻证之路,半张草稿纸上未干的墨迹,终成戳破阴谋的铁证。三日后,陆真当众甩下证据,字字铿锵:\"沈嘉碧,伪造书信、离间皇亲,该当何罪?\"看着对方惨白的脸,她冷命宫人:\"押去浣衣局,让粗布冷水洗净你的毒计!\"
然而胜利的余温未散,娄青蔷便带着太后懿旨降临,陆真连降两级贬为女史。与此同时,冷宫深处,萧云嫣将密信塞进信鸽竹筒的瞬间,暗处的眼线已将她的一举一动绘成图卷;平州城外暴雨如注,高湛指挥百姓加固堤坝时,却惊觉库房药材大半霉变——运送车队遇劫绝非偶然,而是太后斩断他回京之路的狠招。
被贬的陆真在整理旧衣时,摸出绣袍夹层里半枚莲花玉佩。这与她偷听到娄青蔷密会时,神秘人腰间的玉佩纹路完全吻合。深夜花园里,假山后的对话让她血液凝固:太后打算在三日后宫宴,借西域夜光杯将\"牵机散\"混入皇上琼浆!
陆真冒雨狂奔,却被娄青蔷的追兵逼入死角。千钧一发之际,冷宫方向火光冲天,萧云嫣带着死士的呐喊惊破夜空。浓烟中,两个宿敌的手紧紧相握,陆真将玉佩塞进萧云嫣掌心:\"救皇上!这是罪证!\"
而此刻的仁寿殿,太后正将毒酒缓缓倒入夜光杯,幽蓝光芒映照着她阴鸷的眼。但她不知道,陆真咬破指尖,以鲜血为引催动神秘力量——平州刺史府上空突然裂开光缝,满载药材的木箱轰然坠地。高湛看着箱中救命的黄芪、黄连,又摸到夹层里带血的纸条:\"平州撑住!京城有我!\"
宫墙内,陆真与萧云嫣潜入御膳房,用调包计换走毒酒;宫墙外,高湛带着百姓煮起大锅药汤。当太后看着皇上安然饮下琼浆,惊觉局势已脱离掌控时,陆真与高湛相隔千里,却同时握紧了反击的筹码。
陆真躲在太医院后巷的阴影里,耳中听着更夫敲过三更的梆子声,掌心的莲花玉佩被攥得发烫。她默念激活系统的咒语,眼前泛起淡蓝色的微光。太医院药房的门窗悄然无风自开,存放珍贵药材的檀木柜应声而启,人参、牛黄、当归等救命药材在微光中悬浮而起,化作一道闪烁的流光。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她特意将药材分成数十份微小的光粒。这些光粒如同萤火虫般,从太医院的瓦缝间、窗棂的缝隙中钻出去,沿着皇宫宫墙的阴影,贴着地面飞速滑行。光粒穿过戒备森严的宫门时,借着巡逻侍卫转身的瞬间,如同一缕青烟般溜出宫城。
在夜色的掩护下,这些光粒朝着平州的方向疾驰而去。它们巧妙地避开了官道上的行人、驿站的守卫,在荒野的草丛、树林间穿梭。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染红天际时,所有光粒在平州刺史府的庭院中汇聚,重新凝聚成完整的药材,悄然落在高湛的案头。
高湛刚从诊治病患的疲惫中抬起头,就看到这些凭空出现的药材。他拿起附带的纸条,上面是陆真娟秀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字迹:“速救百姓,小心内奸。”他握紧纸条,望向京城的方向,眼中满是感动与担忧。而此时的皇宫中,太医院的值守太监次日清晨发现药材失踪时,只以为是闹了鬼,全然不知这些药材早已跨越千里,为平州的百姓带去了生的希望。
寒风卷着细雪掠过司衣监长廊,陆真呵出白雾在掌心搓揉,目光却死死钉在廊下积雪里那串梅花纹鞋印上。这纹路与沈嘉碧昨日炫耀的新鞋如出一辙,而更令她心惊的是——鞋印旁拖曳着半道浅痕,与太医院丢失的檀木药匣底部弧度完全吻合。
\"丹娘,取我的披风。\"陆真攥紧腰间令牌,指尖在莲花纹玉佩上摩挲。昨夜偷运药材后,她特意绕回太医院查看,发现库房暗格里的备用药材不翼而飞。此刻循着雪痕追踪,竟在沈嘉碧的厢房后窗下,找到几片沾着药渣的碎布。
司正司内,铜炉炭火噼啪作响。陆真将证物重重拍在案上,对着司正女官朗声道:\"沈嘉碧勾结太医院杂役,盗走救灾药材!这鞋印、药渣,还有她近日反常添置的金银首饰,便是铁证!\"话音未落,沈嘉碧在侍卫推搡中踉跄而入,胭脂晕染的脸颊瞬间惨白。
\"血口喷人!\"沈嘉碧挣扎着反驳,发间金步摇剧烈晃动,\"我怎会......\"她的辩解戛然而止,当陆真展开从她厢房搜到的账本,上面赫然记着与神秘人的银钱往来。司正女官翻开账本的手微微发颤——这每笔进账,都与药材失窃的时间分毫不差。
\"搜她的箱子!\"随着令下,侍卫从床底拖出沾满泥污的檀木匣,打开后人参、牛黄等珍贵药材散落一地。沈嘉碧瘫倒在地,指甲深深抠进青砖,忽然尖笑出声:\"陆真,你以为扳倒我就赢了?太后早就在......\"她的话语被侍卫的呵斥截断,却让陆真后脊发凉。
走出司正司时,雪下得更大了。陆真望着漫天飞絮,将怀中高湛的信又紧了紧。沈嘉碧最后的癫狂之言,让她意识到太后的爪牙远比想象中更深。而此刻平州的高湛,是否已用她传送的药材遏制住瘟疫?带着未尽的担忧,她转身踏入风雪,朝皇上的御书房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