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楼?你买骑楼干啥?”
陆淑容想到什么,心中一喜,“难道是望川要调去羊城了?你们打算来这儿常住?”
宋嘉看着母亲眼里的期待,还是摇了头:“妈,不是的。我是想着,现在羊城管得松了些,政策说不定慢慢会变。多买几套商铺在这儿,将来不管是想做点小生意,还是租出去,都多一条路。”
“嘉嘉说得在理。”刚从里屋出来的宋思礼接了话,“现在羊城这边已经有不少人偷偷做小买卖了,街边那些背包客,卖早点的、修鞋的,管得都不严。前阵子还听上头说南边要搞什么‘试点’,允许私人做点小买卖。我看这风向可能真的要变了。”
宋思礼看向宋嘉,语气认真:“闺女,你手里钱够不够?我跟你妈这一年多攒了些,虽说不多,添补点总够用。”
“够呢。” 宋嘉笑着摆手,“您们前些年放我那儿的一万块,现在估计都够买两栋小骑楼了。”
宋思礼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你爷爷留下的那些东西,你看看有能用得上的就拿去折腾。反正我那份早晚都是你的,别跟爸客气。”
这话让宋嘉心里暖了暖。
前几天大伯在时,她曾假意提过,说爷爷留下的那些物件,暂时藏在京市的某个地方。
大伯他们要是不放心,就去挖出来,要么分了,要么换个地方藏。
但大伯和爸爸一致表态,那些东西暂且交由她保管便是。
至于分遗产,爷爷早就立好了遗嘱,哪箱大黄鱼归大伯,哪幅字画归爸爸,都写得明明白白。
所以兄弟俩之间也没什么可争的。
虽说现在世道在慢慢变好,政策也一天天松动,但那些东西能不见天日,就暂且先藏着。
爷爷留下的都是些古董字画、金银细软,眼下国内根本卖不上价,反倒容易惹来是非。
除非是急着用钱,否则她绝不会轻易出手。
况且她手里现在也有不少积蓄,实在犯不着冒这个险。
晚上,等两小只睡熟后,宋嘉和沈望川盘腿坐在床上,准备清点家底。
宋嘉没有存银行的习惯,每次领到的工资、中医部的分红,连同沈望川的部队津贴和任务奖金,全都一股脑儿塞进了空间里。
这会儿全倒出来,床上顿时堆起一座花花绿绿的小山,看得人心情愉悦,什么烦恼都能抛到九霄云外去。
两人一个数钱一个捆扎,每满一千就用橡皮筋扎成一小捆。
数着数着,沈望川突然笑出声:“我这辈子头一回体会到什么叫'数钱数到手抽筋'。”
宋嘉揉着发酸的手指,也跟着笑了。
足足数了一个小时,总算清点完毕。
一共四万八千八百六十一块三毛五分。
这里面除了父母给的一万块钱,其余全是她和沈望川在部队、在医院,靠配药、搞农业技术一点一点攒下的。
能靠自己双手挣下的钱,买房置办产业,这感觉别提多踏实了。
宋嘉预留出两万块,这是准备去京市买四合院的钱。
要是能要回爷爷当年留下的老宅子最好,实在要不回来——那就花钱买下呗。
另外再留三千块当生活费,平时花销和应急都从这里出。
剩下的两万五,就可以自由支配了。
第二天傍晚,宋嘉带着自己配的药去了陈家。
陈小宝出院在家休养,经过半个月的排铅治疗,小家伙脸色红润了不少,正坐在小板凳上玩积木。
陈太太一见宋嘉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上来,又是倒茶又是让座,谢个不停,把宋嘉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婶子快别谢了,孩子没事就好。”宋嘉环顾四周,“陈叔还没下班?”
“这个点该回来了。”陈太太边给宋嘉添茶边说。
这段时间因为集体铅中毒的事,学校和工厂都停课停工了几天。
现在恢复上课上班后,陈先生陈耀辉和陈玲玲都回去工作了。
出了这档子事,陈家说什么也不敢再把孩子送去托儿所了。
陈太太干脆把工作提前让给了还在读高三的小儿子,自己留在家里专心照顾老人和孩子。
趁着等陈先生的工夫,宋嘉给陈小宝做了个检查,然后取出带来的药。
“这是我配的调理药,专门针对血铅中毒的后续恢复,能护住孩子的神经和脾胃。坚持吃两三个月,基本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正说着,陈先生推门而入,恰好听到这句话,顿时喜出望外。
“宋小姐,您说的是真的?真的不会留后遗症?”
虽然现在小宝的血铅指标已经降下来了,但陈家一直提心吊胆,就怕孩子将来反应慢、长不高。
医生也只说“观察观察”,没给过准话。
现在听宋嘉说孩子可以完全康复,跟以前一样健康,这怎么能不让人高兴?
这时陈家其他人也陆续回来了,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
陈先生把宋嘉的话转述一遍,全家人顿时眼巴巴地望着宋嘉。
“是的,按时服药基本可以恢复正常。”宋嘉肯定地点头。
“太好了!”陈耀祖第一个跳起来,“宋小姐,这药多少钱?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买!”
宋嘉笑着摆手:“这瓶是一个月的量,就当送给小宝的。后续军区医院会持续供应,到时候你们再花钱买就是。”
“这怎么行!”陈先生急忙掏出钱包,“您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哪能让您倒贴药材钱?这药钱必须给!”
“陈叔,”宋嘉推回他的手,“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想请您帮忙的。”
“一码归一码……”
在陈家人再三坚持下,宋嘉只好收下了药钱。
这药用的都是名贵药材,但她早就想好了,就按成本价十五元一盒,一盒三十粒,刚好一个月的量。
这个价格对普通家庭来说虽然不便宜,但也在承受范围内。
陈先生听说宋嘉有事相求,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跟着宋嘉去了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