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停在醉仙居的门口。
赖青衫和贺兰墨从车上走下来。
“马管家,你家少主请我来到底为了什么?”
“自然是有要事相商。”马统笑呵呵地说,“曹行头,你别紧张,我家少主喜欢交朋友,到时少不得你的好处。”
“但你总该让我知道为何而来吧?你不跟我说清楚,这顿饭我又怎么敢吃?”
马统想了想,低声道:“曹行头,是这样的,你不是鱼行的行头嘛,你手底下是不是有个人叫赖青衫?”
“你怎么知道?”
“不知你跟这位赖青衫关系如何?”马统刚才没有言明,是担心曹泥麻和赖青衫关系太好,到时不好下手,反而打草惊蛇了。
所以先将曹泥麻引到醉仙居,见到史真骧的诚意之后,曹泥麻才有可能会对赖青衫动手。
龙岗史家的底蕴也很深厚,毕竟在前朝几代人为官,民脂民膏不知搜刮了多少,所以史真骧能够拿出的诚意,确实很有诚意。
相信曹泥麻不过一个小小的鱼行的行头,一定会动心的。
“这个赖青衫嘛,除了长得帅之外,也没什么本事,我跟他只能算是认识。”
马统听他这么说,估计曹泥麻跟赖青衫交情并不深,稍稍放心下来,说道:“我家少主找你,就是为了请你对付赖青衫,你不是行头吗?他的牙贴想必是你发的吧?只要将他牙贴给收回来……如果能够做个局,陷害一下他,那就更好了。”
“怎么陷害?”
“你可以随意捏造罪名呀,比如你没有给他牙贴,他伪造了牙贴,私自贩卖鱼货,呵呵,够他坐几个月牢的吧?”
赖青衫轻轻一笑,史真骧这孙子够狠的呀!
竟然想着把他给送进去。
马统生怕赖青衫不同意似的,伸手搂着他的肩头:“曹兄弟,相信我,见到我家少主之后,你一定会被他的诚意打动的,走着吧!”
赖青衫跟着马统进了醉仙居,贺兰墨跟在身后,三人一起走上二楼。
来到其中一个包厢门口。
“稍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
赖青衫点了点头。
马统随即进了包厢,酒菜已经摆上,史真骧等候多时。
“人呢?”
“请到了,就在门口。”
史真骧勾起一抹冷笑:“他怎么说?”
“小人打听过了,跟赖青衫关系一般,估计不需要太多钱,就能收买。”
“呵呵,赖青衫,你辱我数次,是时候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了!”史真骧眼神闪烁寒光。
“二郎君放心好了,这些打鱼的贩鱼的,都是些底层的小老百姓,只要有钱,让他们出卖自己亲爹都行!”
史真骧仰头一笑,以他知识分子的身份,确实很赞同马统的话,神色颇为自得:“好,把人叫进来,我要让赖青衫这次付出惨痛的代价!”
马统随即开门,对着赖青衫微微拱手:“曹行头,我家少主有请!”
赖青衫带着贺兰墨踏步而入。
本来已经做好起身迎接准备的史真骧,看到赖青衫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怔住了,犹如被雷劈了一般。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赖,赖青衫?!”史真骧眼珠瞪直。
马统有些听不懂史真骧的话,以为他太着急了,还没坐下吃酒,就开始说赖青衫的事了,忙道:“少主,这位就是曹行头。”
“狗屁曹行头?!”史真骧怒喝。
马统微微皱起眉头,怎么还狗屁了呢?
当着别人的面,多不好看哪!
“二郎君,你怎么了?”马统凑近,低声问道。
史真骧指着赖青衫:“你说他叫什么?”
“曹行头啊。”
“曹什么?”
“曹泥麻。”
史真骧:“……”
“我曹尼玛!”史真骧气得一个巴掌招呼过去。
马统终于反应过来,怪不得他觉得曹泥麻这个名字怪怪的呢。
“他是赖青衫!你个蠢货!”史真骧暴怒,狠狠给了马统一脚。
马统一个踉跄,撞到旁边的靠椅,怔怔地盯着赖青衫:“你,你是赖青衫?你骗我?”
“我不想的,但你太蠢了,不骗你,对不起你的智商。”
马统:“……”
赖青衫一边说着,一边拉开靠椅坐下,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葱蒜爆肉,送进嘴里。
“嗯,味道还不错。”说着,他又夹了一块,“墨墨,来!”
贺兰墨略显羞赧,但见赖青衫把爆肉夹到她嘴边,她还是微微张开嘴巴,把爆肉轻轻地咬住。
赖青衫看到桌上还有一道盘龙鳝,夹了一块尝了尝,这本是他传授给醉仙居的名菜,现在做得越来越正宗了。
啪!
史真骧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骗了他,还敢大摇大摆地吃他的菜。
“史公子,坐下来一起吃呀。”
“吃你妹!”史真骧眼珠都快爆出来了。
“不是你来请我吃饭的吗?”
“我们请的是鱼行的行头。”马统愤愤地道。
赖青衫点头道:“没错啊,我就是鱼行的行头。”
“呵呵,你没事吧?”史真骧嘲弄地道,“朝廷颁布的牙贴政策,虽没有明文规定,但按照实际操作来看,一般行头都会是本地人,你一个迁徙的屯民,你凭什么?”
“墨墨,你告诉他,我是不是行头?”
贺兰墨点头:“我家郎君确实是鱼行的行头。”
“你要是行头,我就是市令。”史真骧冷冷地道。
马统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忙对史真骧道:“二郎君,我这就请鱼行的行头,我就不信教训不了这小子!”
说话之间,忽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薛红烛笑盈盈地走进来:“史公子,吃得好吗?奴家来敬你一杯。”
通常,二楼的顾客要比一楼的顾客身份高贵很多,薛红烛又是个很会来事的女掌柜,为了维持与顾客之间的关系,她经常会到二楼,给包厢里的顾客敬酒。
尤其她容姿娇艳,很会卖弄风情,大多数男人都吃她这一套,因此她家的生意一直不错。
“哟,赖郎君,是你呀!”薛红烛端起酒壶倒酒的时候,先是瞥见了贺兰墨,她见过贺兰墨,之后才看到了坐着的赖青衫,“原来史公子请的客人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