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韫忍不住轻哂了声。
果然!老男人的癖好就是多,她以后要是有了女儿才不要她嫁给个老男人!!
生怕弄脏了这床雾粉色缎面的小山茶花床品,她可是好不容易抢到的,不能弄脏,绝对不能!
“你担心个什么劲呢?”宋知韫很不理解,莹润的小腿瞬间踩在他的腿上,稍用了下力,身子腾空,好似树袋熊一般就这样挂在了他的身上,“我能跑哪里去?”
贺家的所有人都葬在了西山陵园宋家的私人墓园。
她能跑哪里去?
沉默了一瞬,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毫不费力的将她带起托起她的臀部,拎着双软稠拖鞋,将她带进洗手间。
磨砂玻璃展柜上摆放着她最爱的那个牌子的桑蚕丝卫生巾,同品牌的护垫和清洁湿巾都有,连香薰都被更换成她最喜欢的桃子味。
宋知韫的心被一种无法具体描述的情感所占据。
轻缓而温热。
脑海里忽地蹦出了个想法,有没有可能周靳屿对她付出了十足的真心?
这道离谱的想法只在她脑海里停留一瞬,就被轻而易举的摒弃。
…
她换好衣服后和周靳屿一同下楼时,楼下坐着双方父母,边聊着天边等着他们。
所有人视线都从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轻轻掠过,宋知韫有些不好意思,用另一手扶住男人的腕间,掌心不动声色的轻推,纤细莹润的指节瞬间从他的掌中抽出。
周靳屿蹙眉,眸色微沉很是不爽。
见她落座在宋远洲和孟听晚的中间,周靳屿只好退而求其次坐在了宋远宁的身边。
倏然,一道温软甜腻的声音在这过于静谧的空间缓缓落下。
“姑姑,姑父——”
视线仅仅对上一瞬,便迅速收回,周靳屿的视线一直紧随着宋知韫丝毫没有错过她刻意躲避的小眼神。
他懒懒靠在椅背里,无处安放的长腿微微伸着,他眸色晦沉,视线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宋知韫的心底被种无名的情绪占据,哪里注意的到周靳屿的神色。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办法直面周靳屿的父母,同时也是她叫了很多年的姑姑姑父。
姑父周秉坤在她印象里一直都是位严父。
对周靳屿却极尽纵容。
纵容到允许他去做极限运动,攀岩、赛车、滑雪,甚至周靳屿每一次比赛周秉坤都在,无论多忙,哪怕推掉重大的合作案也要过去。
在外人看来,周秉坤很溺宠这个长子,却很意外的在四年前被丢去纽约,从此,不闻不问。
但周靳屿对他的感情好像很淡,淡到无论发生什么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
宋知韫在心里轻轻叹息。
“订婚宴暂时定在了月底,什么时候领证,都听你们的,这是订婚宴的现场布置,昭昭,你看看——”
宋远宁顺势拍了拍儿子的腿,眼神暗示着他,让他将ipad递过去。
“……”
周靳屿佯装没看到宋远宁的暗示,只是不动声色转着指根处的那枚戒指,视线一直落在宋知韫的身上。
滚烫而灼热又带着隐秘的侵略感。
宋远宁正要起身时,宋知韫连忙起身接过ipad,一抬眸猝不及防迎上那道灼热视线。
很微妙的情绪在两人之间不断萦绕,但宋知韫隐隐感觉到身上的气场如此冰冷而阴鸷。
他在生气?
他又生什么气?
宋知韫很轻地皱了下眉,接过ipad往回走时,视线从漆面的牛津鞋轻轻掠过,越想越气,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小姑娘直直踩上他的牛津鞋,轻轻磋磨。
天天生气,别哪天再把自己气死了!
“咳咳……”周靳屿端着杯茶轻抿了两下,却意外被脚上传来的那道阵阵剧痛,惹得端不住茶杯。
他抬眸。
那道娇俏明艳的身影早已回到舅舅舅妈的身边,甚至狠心到连头都没有回,满钻的高跟鞋在刺眼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周靳屿微敛了敛眸,空气中还残留着一道道馨香。
恰到好处的甜腻最能蛊惑人心。
他伸手摸了摸鼻子,将茶杯搁下,坐直了身子,却在下一秒脑袋上挨了一顿暴击。
宋远宁的力道毫不收敛,打得周靳屿无奈靠在椅背上不由得笑出声来。
宋远宁看着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无奈扶额,回过眸时,周秉坤的手臂轻轻圈在她腰肢上,无声抚平她即将要崩掉的情绪。
明明是他扬言要娶昭昭,这马上要订婚了,闹得又是哪一出?
宋知韫垂着眸,下颚轻轻搭在孟听晚的肩上,活脱脱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一转眼这都要订婚了,她心里难免溢出不舍,还好嫁得不远真要嫁到沪城了,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光订婚宴的布景有三十多张照片,光翻看着就翻看了好一会儿。
这才仅仅是个家族里的订婚宴就这么麻烦,那等到婚礼岂不是更麻烦。
从周靳屿的角度看过去小姑娘一直皱着眉,想过去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布景能让她眉毛蹙得这么久,却被身侧的宋远宁不动声色的压制住。
对上宋远宁淡然的视线,周靳屿无奈摁了摁眉心,抬起的指节微动,给周秉坤打了个手势,他凑了过去,刻意压低了些声音,“妈妈,我过去看看——”
仅仅几步的路程,周靳屿的心底却泛起没由来的紧张感,他捏了捏指尖,语气放得很轻柔,“怎么了?”
宋知韫连眼都没抬,将他完完全全忽视掉。
河豚都没有他的气性大!
见宋知韫丝毫没有给他腾位置,只好坐在了一侧的紫檀木的扶手上。
最终,宋知韫莹白的指尖停留在那张蔚蓝海岸时刻的布景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到了另一张雾粉蝴蝶山茶的布景上。
犹豫之际,周靳屿的食指微动轻轻敲了下的裤腿,垂下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须臾,他沉沉出声。
“都喜欢?”
“那就办两场,一场家族内的,另一场——”
话还没说完,宋知韫腾出的那只小手果断拍在了他的手臂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周靳屿缓缓挑眉,意味深长看她一眼。
订婚宴一场都够累了,他还要办两场后面还有婚宴要办,他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