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周靳屿回过神来,怀中的姑娘正在细心的将卷轴收好,手上的动作有些急促。
“昭昭,这是什么?”男人的手掌不动声色的握住宋知韫的绵软手腕,滚烫而灼热的气息不断传来。
“没…没什么!”宋知韫侧了侧脑袋,后颈枕在他的宽厚的掌心中,反问他,“你刚刚在想什么?”
见她没有正面回答,男人的眸色暗了又暗,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红底金墨,除了婚书,还能写得是什么?
“在想你为什么给我投资。”周靳屿不动声色的收紧了些力道,将她抱得越来越紧,生怕她离开一般,“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没有将她绑过来?
他无意识般脱口而出,却在话音落下的前一秒,及时收住。
宋知韫:“……?”
“没有什么?”宋知韫很轻地皱了下眉,“你能不能一下子说完?”
她抬眸,一双深邃的含情眸子静静地凝视着,眉宇间带着笑意,却迟迟未开口。
如误闯森林秘境中那躲在暗处隐隐观察着他囊中之物的猛兽。
强势,压迫,不择手段,拆吃入腹。
宋知韫娇软的身躯在他怀中忍不住畏缩了下,她咽了咽喉头,小心翼翼贴近,“你…你别这样看着我!”
甜软的语调里隐隐含着股不易察觉的娇气。
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状态。
“宋昭昭。”他的声线沉沉,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宋知韫知道他现在很不开心,“你别跟我撒娇!”
“……”
宋知韫才不听他的,很轻地撅了下嘴,又轻抿了下唇却始终紧握着手中的卷轴,不肯给他看一眼。
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不轻不重,想要挣脱时,他却不动声色收紧。
他眸色晦暗,视线一瞬不瞬凝着她。
被他握紧的手腕有些疼,还有些麻,他很喜欢握着她的手腕,喜欢到有点疯癫的程度。
后颈被温热的掌心扣住,宋知韫连想逃离的机会都没有。
“不跟你撒娇跟谁撒娇?”宋知韫想要调整下位置,却他死死摁在怀里,“那我找别人去!松开!”
“……”
轻飘飘的一句话,气得周靳屿心脏微微收紧,泛起了股难以言说的钝痛感。
那张小嘴叭叭的,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
要不是顾及到她的心情,周靳屿早把她绑去领证了。
当年就不该放任她谈什么青涩恋爱。
“你敢!你要是……”
话还没说完,被唇上一道温软的触感所侵占,伴随着那股熟悉的香气。
周靳屿的身子微僵,不受控制的往后靠,似躲,又似引诱,勾着她主动。
原本紧蹙的眉心顷刻施展开来,她很少主动,绵软的唇瓣在他唇上不断磋磨,勾得他心尖都在发痒,她却迟迟未有进一步动作。
周靳屿被她吊着,心痒难耐,又考虑到她怀中放的小皮箱,腾出一只手将小皮箱阖上搁置在一侧,她握在手中的卷轴也如雨滴般轻坠落下,没有被金线系好,卷轴瞬间在他眼前展开。
漆黑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恍惚。
红底金墨,落款却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周靳屿…贺时宜。
他的眼睫轻颤,视线逐渐下落,落在那一行的时间落款上。
立于甲申年壬申月乙酉日。
农历的七月十九,也是在那年,贺爷爷带宋知韫来宋家探望老友,宋知韫爱哭护食又很娇气,唯独在他怀里乖得要命,导致他去哪都要带着这个小婴儿,哄她喝奶哄她睡觉,那时对她没多喜欢,但也没多讨厌。
而是这张婚书上,没有别人,只有他。
只有他……
她的身边只有他,往后经年都会是。
双方长辈早些年订下的婚约,迷雾重重兜兜转转,最终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他们的身边。
周靳屿扣住她的后颈不断施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侧,她下意识想躲,男人的舌尖顺着她的微张的红唇滑进,以一种极致的温柔如清风细雨般滋润。
…
京北初秋,晨雾在檐角游移,庭院里萦绕在一束束曦光中,隐约而朦胧。
这段时间,周靳屿一直都陪在宋知韫的身边,居家办公,宋知韫天天被他叨叨的很烦,烦到爆炸。
真不敢想象以后结了婚不得被他念叨死?
不能吃凉的,不能光脚丫,不能熬夜,不能挑食,还不能揍他。
瞧着她看过来的那道哀怨眼神,周靳屿侧身,将切好的水果拼盘端到她面前,“不让你吃凉的是为你好,你现在能吃凉的吗?”
“周靳屿!”宋知韫抿抿唇,“我要去工作室!!”
他俯身蹲在她的面前,宽厚的手掌托起她莹润而细腻的脚掌,动作温柔的将奶白色蝴蝶结绑带袜子给她细心穿好,他拧眉,无奈叹息,“你生理期,吃什么凉的?”
“……”宋知韫捏着小叉子,叉了一块苹果直接喂到了周靳屿的唇边,将他一直在絮叨的嘴堵住,“你好烦啊!”
周靳屿:“……”
前天晚上可没见到她烦,反而抱他却抱得很紧,不容许他有半分逃离。
周靳屿咽下她喂过来的苹果,薄唇微动,还未张开口说些什么紧接着又喂过来草莓、菠萝、芒果……
一股脑的喂到他唇边,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小姑娘微挑着眉,那张秾丽明艳的小脸上挂着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没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波动的小情绪,只是笑着将她递过来的水果都吃了下去。
水果拼盘里只剩了几颗蓝莓,宋知韫不太喜欢吃,将手里的拼盘丢在了理石台面上。
坐在椅子上的宋知韫小腿轻晃着,那抹绑在脚踝处的轻纱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不经意间往前踹去。
贴着他的腿侧,不断摩挲,带着酥麻不断袭来,惹得蹲在她面前的男人不受控制握住她的脚踝。
她轻眨了眨眼,红唇嗡动。
周靳屿眸色微沉,他忽地起身,一把将她的嘴轻轻捂住,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他不想听,一句也不想听。
他凑了过去,低头克制不住亲了又亲,声音低沉暗哑贴着她泛红的耳廓轻轻落下。
“下周,我们领证。”
“订婚宴定在了月底,君樾的二十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