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巫师石洞内走出的阿黛,脸色还有点微红,她眼神飘忽,似在观察那个凉薄的兽人有没有躲藏在周围。
可惜连个影子,她都没有看到。
尽管如此,阿黛依旧坚信,那个强悍的兽人一定藏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默默守护着自己。
于是,她走路的姿势都带了点矫揉造作。
邢岩的出现打断了阿黛的遐想,他声音低沉,关心中带着客套:“阿黛,怎么了,不舒服吗?”
如此别扭的走路姿势,很难不让人在意。
看到邢岩的出现,阿黛脸上的红晕迅速后退,昨夜被拒绝的羞愤重新染上心头。
让阿黛对邢岩没了好脸色。
她的一举一动,表情的细微变化,皆落在了站在邢岩身后的雷霄等人的眼中。
也让他们对眼前雌性的脾气有了初步的了解。
在兽世,雌性普遍脾气不好,所以,面对着眼前雌性的冷意,雷霄和锐铮皆不以为意。
更何况,她还是圣雌,是传说中神秘的雌性,就是脾气再坏,又如何。
羽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头,眼前的雌性是不是圣雌还是一个未知。
如果没有见过野外那个小雌性,他或许也会和雷霄等人保持着一样的看法。
可,他曾亲眼见过圣雌的能力,也了解过那个漂亮雌性的温柔。
见识过大海的广阔,又怎会因小溪的宽广而心生波澜。
现在,他已经起不了争抢眼前雌性的心思了。
雷霄拨开邢岩,收起痞气,语气尊重且温和:“尊贵的雌性,在下雷霄,豹族首领。
很荣幸见到你。”
阳光少年眉眼弯弯,微微一笑,两颗小虎牙就露了出来,拥有欺骗性的可爱长相,是最完美的加分项,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心生欢喜。
被这样澄澈美好的眼神注视着,心情都会莫名变好。
阿黛在少年这样的眼神里,莫名愉悦了起来。
她收起冷漠,嘴角微微勾起,回应着少年的问好:“叫我阿黛就可以了!”
狮族少年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了阿黛的面前,他言简意赅:“狮族首领,锐铮。”
哪怕有所收敛,可扑面而来的冷硬之感,隐含锋芒,攻击性满满,让阿黛不适地皱了一下眉头。
阿黛的不满情绪还没有升起,少年额间的波纹,落在她的眼中。
又是一强悍兽人,是她所求的兽人,用来让刑岩后悔的兽人。
阿黛扫视了一下面前的四人,少年们虽然风格迥异,但长相皆赏心悦目,各有千秋。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高等级兽人。
除了已经明确拒绝她的刑岩,阿黛自信,以自己目前圣雌的身份,不用她主动,也会是所有兽人争抢的对象。
她站在原地,将眼神落在站在最后的少年,羽的身上,等待他介绍自己,也给他展示的机会。
羽站在原地,连脚都没有移动半步,他微微欠身,语气温和:“在下羽,携鹰族单身雄性特来拜访。”
威武少年的一句话让阿黛轻皱了眉头,他太过于漫不经心的样子,让阿黛有种被敷衍的感觉。
顿时,阿黛对羽的印象就差了很多。
刑岩轻瞟了一下,站在最后的威猛少年,不发一言。
锐铮表现地直接,他回身皱起了眉头,将不理解他的反常,写在了脸上。
雷霄笑的更加灿烂,如果忽略掉他眼里的疑惑外,好像他真的对此完全不放在心上。
刑岩收了眼,语气平淡,似在说着家常,也在说着事实:“各位别忘记了,阿黛,是我们虎族的雌性。”
是啊,她是虎族的雌性。
还是那个传说中的雌性,虎族怎么可能轻易松口呢。
别看这个社会雌尊雄卑,可如果涉及部落利益的话,强悍的兽人们对于雌性的意愿,也只是听听罢了。
毕竟雌性总归只是一个弱者,没有强悍的力量的她们,在本质上其实和兽人们圈养的宠物区别不大。
只有成为雌性伴侣的雄性们,他们才会将雌性的话语放在心上。
而这也是,身为部落首领的少年们,轻易不成为雌性伴侣的原因。
哪怕是遇到沈悠悠之前的迟宴,陆辞,泽溪,他们在遇到沈悠悠之前,都无意成为谁的伴侣。
要知道一味地以雌性想法为优先,是会影响判断的。
拥有了伴侣,也就拥有了软肋。
对于邢岩的话,阿黛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可作为首领的少年们,自然不用谁去解释。
在他说出口的瞬间,少年们自动将他话里的意思翻译过来:想分一分圣雌的羹,哪有那么容易。
雷霄笑意不减,锐铮轻点下巴,对于邢岩的话,他们都没有意见。
有价格都好办,怕的就是没有价格。
——
“轰”的一声。
一声巨响从远方传来,带着厚重之感,打破了此刻几人交谈的融洽。
也让少年们面色凝重了起来。
邢岩没有和任何人招呼一声,消失在原地。
在雷霄想问一句,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羽却不给他张口的机会,几乎在邢岩消失的瞬间,他想也没有想,也随之消失在原地。
剩下的雷霄和锐铮,两人对视一眼,同样的好奇浮现在彼此眼中。
由雷霄开口:“阿黛,容许我们先行离开,稍后再给您致歉。”
阿黛自然也听到了远处的巨响,她未说话,浅淡地点头,维护着自己高傲的体面,表达着自己的允许。
——
这道厚重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虎族部落,让即将远走的泽溪,不经意地挑了挑眉头,思虑一番后,少年幽幽轻叹,继而转身。
在陌尘怀里的沈悠悠,在这声巨响里,浑身一颤,一脸不安。
娇柔的少女指了指声音的远处,她请求的话语还没有出口,少年便已经了然,他慵懒:“好,我们去看看。”
清冷的黑衣少年手握邢石的脑袋,只轻轻一捏,便已经碎成渣,爆裂四散。
他同样看向声音的来处,深邃眼眸里,有着浓重的亟待发泄的怒火。
——
虎族首领的石洞在巨响中坍塌得彻底。
悬浮于空的石椅之上,银发少年单手撑着下巴,姿态闲适。
他轻瞥向下的目光带着漫不经心,像看狗一样,看着趴伏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满眼嘲讽和不屑的眼中,还带着一丝释然。
邢峰的噩梦是他陆辞,可陆辞的夙愿又何尝不是杀了他。
至于那声巨响,陆辞同样是故意的。
他想要让虎族的成员们看看,看看他们前首领是如何在自己脚下涕泗横流,为他过往所做的事情忏悔的。
他要在所有人面前,给他的阿父一个公道。
即使,除了他,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在乎当年的真相究竟是如何。
银发少年不出意外地看到邢岩第一个到来,他嘴角习惯性地勾起,露出一贯温润的笑意。
他在等着邢岩的到来。
并且因为邢岩的出现,而高兴。
残垣断壁的石块上,邢峰跪趴的身体,已经遍体鳞伤,全是风刃的杰作。
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淌,渐渐在凹处,汇聚成一摊血洼,红得夺目。
疼痛如同锋利的刀片在切割着邢峰的肌肉和骨骼,让他难以忍受,并在最终痛呼出声。
看着自己亲生父亲被如此折磨,邢岩震惊又愤怒,再也维持不了往日的冷静:“陆辞,怎么会是你,你不是被废了嘛?
你有异能,怎么会呢?
身为五级废物的你,怎么可能会有异能呢?”
飓风依旧肆意张狂,身处风暴中心的少年,却没有任何影响。
五级兽人的威压不在收敛,将他的能力和他过往的伪装一并撕开了真相。
当雷霄和锐铮到达现场的那刻,他们还没有理清眼前震惊的景象,就听到邢岩低沉的话语,在耳边回荡:“诸位,帮我活捉陆辞。
事成之后,我虎族的圣雌,愿与各位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