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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的夜景属实不错，纵横交错的光线
高楼大厦好似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拔地而起，周身环绕着五彩光晕，好不梦幻
楚默言蜷缩在车后座的角落里，额头紧紧贴着车窗
玻璃的凉意透过皮肤传来，却无法冷却他内心的燥热
他盯着窗外如流萤般飞速后退的霓虹，手指机械地撕扯着嘴皮，殷红的血丝渗了出来，他却浑然不觉
傅萧刚刚的吻，把他的理智搅得七零八落
起初，他大脑一片空白，满心震惊
可诡异的是，尽管理智在脑海中疯狂拉响警报，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般，沉溺在那份炽热的亲密之中
楚默言脸色煞白，又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嘴唇，试图让疼痛驱散那萦绕不去的触感
然而，傅萧嘴唇的温度，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如影随形，令他愈发回味
更可怕的是，随着这个吻，一些被尘封的、不可描述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刹那间，楚默言只觉脑袋一阵刺痛
他的眼前先是闪过一个昏暗的房间，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他被傅萧紧紧禁锢在怀中，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疯狂地接吻
紧接着，无数男人的身影走马灯般在他眼前旋转
每一张脸都模糊不清，却又真实得可怕，每个画面里，都有他与之接吻的场景
厌恶又令人无可救药的沦陷
“所以，是你先背叛了淮桉呢？”
念星冰冷的声音，瞬间刺破了他的思绪
楚默言浑身猛地一颤，原本放在嘴边的手“唰”地落下
他转过头看向隐匿于黑暗的念星，不由得皱了下眉
他早已摸清，这些幻觉的产生源于情绪，生气、低落、不安，都能触发
可问题就是，这些情绪他根本无法控制
就比如现在，他但凡有一丁点儿纠结不安，都能看到这屎一样的幻觉
“楚默言，你又在做什么？”
傅萧的声音裹挟着一丝愠怒
楚默言回过神时，才惊觉手不知何时被傅萧紧紧握住
灯光下，他的指尖惨不忍睹，被咬得红肿一片
掌心原本就未愈合的伤口，此刻却因过度撕扯而崩开，鲜血染红了大片纱布，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楚默言眼底闪过震惊，喉结滚动，试图挣脱傅萧的束缚
可对方的力道大得惊人，像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你自残成瘾了？”
傅萧的质问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带着令人胆寒的回响
不等楚默言回答，傅箫已迅速掏出小型医疗包，取出便携式碘伏棉签
棉签刚触碰到伤口，刺痛瞬间如电流般传遍楚默言的全身
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本能地向后缩
“楚默言，你现在的样子，是让我供着你吗？骂都骂不得？往前点”
傅萧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手上的动作却愈发轻柔，仔细清理着伤口
楚默言看着他这副温怒的样子，莫名有些语塞
他原本想说“管你什么事”，但想了想
两人虽然是相互利用的合作伙伴，但这段时间，傅萧一直在单方面付出
抛开那些亲密举动，以及偶尔的言语威胁和监视，傅萧确实没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他的事
想到这，楚默言撇了撇嘴，把胳膊往前送了送
见此，傅萧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
（还真是只吃软不吃硬……）
……
……
“哇！默言，你手怎么变成粽子了！”
淮桉的惊呼声打破了小区宁静的氛围
楚默言无奈站在原地，两只手被层层纱布包裹，活像一对硕大的白色螃蟹钳子
淮桉满脸震惊，手里的购物袋险些滑落，一边快步走向楚默言，一边咋呼着
“我还以为你戴了拳击手套呢！这么厚的纱布！默言，你又被门夹了？”
楚默言嘴角抽了抽，用满含幽怨的目光狠狠剜了傅箫一眼
傅箫双手抱胸，一脸淡然，丝毫没有心虚的模样
楚默言只得收回视线，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试图安抚淮桉
“真没什么大事，就是拿东西的时候擦破了点皮……？傅箫先生非要大张旗鼓地包扎，看着夸张，实则一点事都没有”
说着，他晃了晃像包子一样的双手，语气里的无奈都快溢出来了
淮桉恍然大悟，“噢”了一声
下一秒，他眼睛突然放光，一把揽住楚默言的胳膊，热情地往前拽，嘴里还絮絮叨叨
“默言，今晚你留宿的事儿，我琢磨好久了
本来都打算让你睡我房间……”
这话还没说完，四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除了楚默言在暗自窃喜，其余三道多少带着点敌意
秦飞宇站在不远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他将挎包往肩上一甩，一边往前走，一边嘀咕
“你们这关系，比麻花还乱……啧啧啧……”
说完，他瞥了一眼楚默言沙包大的拳头，眉头瞬间皱起，转身撒腿就跑，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楚默言和淮桉
“……他又发什么疯？”
淮桉看着秦飞宇远去的背影吐糟完，转而看向楚默言，小声询问
“你俩吵架啦？”
“嗯？没有啊”
楚默言那真是拔剑四顾心茫然，但他真的不知道在哪得罪秦飞宇了
俩人就这么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的进了公寓
而后头的崔宸也刚把后备箱关上，手里还拎着一大袋楚默言的东西
“给我吧”
傅箫吸了一口烟，缓缓走上前，伸手想接过袋子
但崔宸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竟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楚默言的什么人？”
傅箫眉尾一挑，似乎对崔宸的疑问提起了兴趣
“这个问题倒算新颖，但你为什么这么问，你不是讨厌他吗？”
崔宸沉默片刻，将袋子递了过去，缓缓开口
“你会带楚默言离开这里吗”
傅箫叼着烟，俯身从崔宸手里接过袋子，回答道
“你貌似很心急，但这种事不是我说了算
楚默言做判断，基本都是围绕淮桉
所以，如果你想让他和淮桉分开，我也不清楚楚默言会对你做什么……”
说到这，傅箫瞥了一眼黑着脸的崔宸，吐出一口烟雾，又道
“还是说，你已经领教过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崔宸，反手将香烟捻灭，把袋子塞进自己车里，大步朝着公寓楼走去
崔宸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实在想不明白，楚默言和傅箫这两人行事风格为何如此离谱
思绪翻涌间，不禁咂舌一声
接着，他弯腰提起剩下的东西，准备回去
可这时，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了一下
崔宸瞬间停住脚步，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help！红色警戒，别让淮桉回来，他母亲在这里】
……
“所以淮桉这个点还不回来？他是不是又跟那个叫秦飞宇的鬼混去了？”
“呃……淮桉母亲，淮桉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而且秦飞宇也没您想的那么混蛋……”
“去去去，成天打游戏不是不学无术是什么，你是国外来的不明白咱这的传统吧？哪有当妈的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啊？
你说说淮桉这孩子，我不过就说了他几句，他就敢把我丢车站，这都多久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你说他是不是自己找了工作可以挣钱了，有生活能力了，就不认我这个妈了？”
“呃这个……”
“还有啊，你看看那个猫，这个猫毛掉的哪都是！真不知道养这玩意儿干什么！真是闲的发慌！”
“咳……这个，淮桉母亲，养宠物是自由选择……”
公寓内，赛瑞斯和淮桉的母亲李凤霞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李凤霞一顿数落，让赛瑞斯无从反驳
换句话说，他反驳什么都没用
而在两人脚下的地板上，布偶猫果果正专心致志地玩着一只毛绒玩具老鼠
完全无视了李凤霞对它的指责
果果用前爪拍打着那只已经有些脱线的小老鼠，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当李凤霞突然提高音量时，它的耳朵抖动了一下，警惕地抬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又被玩具吸引了注意力
“还有，淮桉那死孩子之前找我借钱，说什么好朋友要做手术
我昨天看他不还和你们聊的好好的吗，现在都学会骗人了，你就说我该不该骂他！”
眼瞅着李凤霞还在喋喋不休，赛瑞斯只能口头安抚几句，然后趁着李凤霞稍作停顿的间隙，悄悄给崔宸发消息
【崔，你为什么不回信？他的母亲真是太能说了，我根本说不过】
【我向上帝发誓，我本来想装作无人在家的，但淮桉的母亲貌似想要蹲淮桉回来】
【崔，淮桉如果知道他母亲在这儿，他们一定会吵起来的】
【你们多玩一会吧在外面】
消息刚发出去，“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紧接着，秦飞宇那大嗓门穿透门板
“赛瑞斯！快开门！我有事儿找你这个思想开放的外国佬！”
赛瑞斯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还挂着礼貌的微笑
他朝李凤霞歉意地点点头，赶忙起身去开门
“吱呀——”门刚打开，秦飞宇就像一阵风似的，迫不及待往里冲
赛瑞斯眼疾手快，一把锁住他脖子，连拉带拽把他拖了出去
“咳咳咳咳你干嘛你疯了啊！”
楼道里，秦飞宇涨红了脸，一边咳嗽，一边狠狠给了赛瑞斯胳膊一拳
赛瑞斯吃痛，揉了揉胳膊，迅速把门留了条缝，压低声音说道
“我真是得向上帝祷告了！淮桉母亲在里面呢，正念叨着骂你呢，我怎么能让你进去！”
秦飞宇瞬间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回头看了眼电梯，又小心翼翼探头往屋里瞧
当看到李凤霞的身影时，他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淮桉马上就上来了！”
赛瑞斯无奈地耸耸肩，摊开双手
“我跟崔宸说了，但是他没有回复，我也没想到你们能回来的这么快，明明你和淮桉玩心最大，这才八点半”
秦飞宇急得抓耳挠腮，目光在电梯和赛瑞斯之间来回打转
“那现在咋办？我去拖延下时间？”
话刚说完，他就朝着电梯方向冲去
然而，一切都晚了
“叮——”电梯门缓缓滑开，淮桉拉着楚默言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秦飞宇“哎哟”一声，也顾不上别扭不别扭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拦住淮桉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就传来李凤霞尖锐且带着怒气的声音
“好啊！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原来在外面和朋友鬼混！”
听到声音，淮桉笑容瞬间僵住，他偏过头，看向单元门
李凤霞正站在那，怒气冲冲的朝这边看
见此，淮桉心里“咯噔”一下，拉着楚默言的手一下子就放开了
楚默言视力向来很好，很快注意到李凤霞
李凤霞和淮桉眉眼间的相似，让楚默言瞬间意识到她的身份
尽管这是第一次见面，楚默言还是下意识地微微挺直了脊背
（噢，讨厌的女人出现了呢？）
“妈，你来做什么，有什么话进去说，大晚上都睡觉了”
淮桉语气有些不耐烦，说着，拉开拦路的秦飞宇往前就走
赛瑞斯见状，立刻几步走到李凤霞身旁，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脸上堆满笑容
“是啊，淮桉母亲，有什么话进去说吧，外面很冷……”
几人正说着，半敞开的门缝里，突然闪过一道小小的身影
淮桉眼尖，一眼就瞧见了
“果果！果果跑出来了！！”
“啊？哪呢哪呢？”
淮桉和秦飞宇像是忘了李凤霞在场，朝着果果逃窜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李凤霞看到这一幕，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愈发难看
她猛地挣脱赛瑞斯的搀扶，手指着淮桉，声音尖锐
“好你个淮桉，有钱养猫，都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养个畜生，比养你妈还上心！”
“哎呀妈！有什么话能不能等会再说！”
“诶诶诶，跑过去了跑过去了跑过去了！”
瞬间，整个楼道乱作一团
好在这层楼的窗户紧闭，消防通道门也关着，不用担心果果会逃到外面去
不过，它虽然跑不了，但也没有回去的心思
或许是淮桉和秦飞宇动静太大了，又或许是李凤霞态度的恶劣，果果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楚默言一眼就看出果果处于应激状态
若是强行抓捕，很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对猫和主人都是
他刚要劝淮桉冷静一点，可在看到李凤霞抬起脚，似乎有踩向果果的意图时，心里“咯噔”一下
还在果果身手不错，李凤霞的脚都没碰到它就窜走了
而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缓缓打开
果果耳朵一竖，眼瞅着电梯门开了，也不管里面有什么，一个弹射起步朝着电梯冲去
“嗯？”
电梯里的傅萧正准备迈出脚步，眼瞅着一只布偶猫冲了过来，他条件反射地弯下腰，伸出手稳稳将其捞起
他手法娴熟，提起果果的后脖肉，将其单手托在怀里
果果被掐住命运的后脖颈后，就像被点了穴，趴在傅萧臂弯里，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淮桉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他刚想训斥自己的母亲怎么可以想要踩果果，下一秒消防通道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推开
崔宸气喘吁吁地跑出来，看到众人都聚集在楼梯间，他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崔宸……别告诉我你跑上来的……这十楼你为什么不坐电梯……等一会儿也没事吧……”
淮桉说话都有些结巴，目光在崔宸和电梯之间来回扫视，满脸震惊
崔宸本想问淮桉为什么静音，但他一看关键人物李凤霞到场了，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