觊觎人妻?
那又如何?
陆闻璟提醒道,“爷爷,您不是说过,只要我喜欢,无论如何都可以?”
“半个月前,您在电话里对我说,带个老的小的一婚二婚带孩子的回来都行.......”
“闭嘴!”
陆老爷子立马出声打断后边未尽的言语。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当时不过随口一说.......谁曾想,竟然一语成谶?
陆老爷子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这破嘴。
净说些什么晦气话。
“爷爷,不管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我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改的。”
“我跟温棠未必能成,若是您执意插手,那也不要怪孙儿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陆家家主,本就不是我所愿,都说立长立嫡,大哥比我更为合适。”
陆老爷子眼前一黑,气得好半响说不出话来。
多少人趋之若鹜的位置,他双手捧上,哄着惯着,这个这个混账玩意居然不屑一顾?
还拿着这件事情还威胁他不准对温棠动手?
好。
好啊。
这就是他一把带大的好孙儿。
陆老爷子大掌高高扬起,悬在半空之中,要落不落。
终是没忍心打下去
他气愤地一挥袖。
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脑子进水了。”
“在这儿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站起来,这期间,不许吃,不许喝,我倒要看看,你能够跟我强到什么地步去。”
从前。
陆老爷子最得意的便是陆闻璟的脾性像自己。
如今。
他最恨的也是这个。
想到陆闻璟所说的一字一句,陆老爷子恨不得把后槽牙给咬碎。
像什么不好?
偏偏像这个!
门被打开,外边的光线映射进来,直直地打在陆闻璟挺直的脊梁上,在光滑的地面上拉出一道阴影。
半暗半明之间。
他坚守着自己的初心,并没有因为陆老爷子的动怒而产生半点动摇。
看着陆闻璟这般,陆老爷子只觉得心烦,像一个赌气的孩子般狠狠将门甩上。
“砰——”的一声巨响。
就连门框都震颤了一下,几乎要不负重负地坍塌。
屋内再次恢复昏暗的环境。
看到陆老爷子出来,季时恭敬地喊了一声,“老爷。”
陆老爷子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季时,你太让爷爷失望了。”
“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说?”
季时垂着头,“老爷,季时知错,任凭您处理。”
陆老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痛心疾首,“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好孩子,没想到跟着陆闻璟这个混账的这些年,竟也学会了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
季时不敢反驳,低下头去,满脸难以掩盖的愧疚。
陆老爷子知道,他满心满眼都是陆闻璟,不愿再为难,但也不想这件事情被轻易地掀过来。
他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跟立场。
陆老爷子冷声开口,“你也跟着站在这里,陪着陆闻璟一块。”
“他什么时候想明白,你们就什么时候有饭吃。”
不痛不痒地落下一句威胁,陆老爷子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他倒要看看,那个温棠真有那么好?
竟然能够让他引起为傲的孙儿,那个眼高于顶,多少千金名媛都看不上的陆闻璟另眼相待,痴迷到这般程度。
陆老爷子一走,老李就自角落里悄咪咪地探出一个脑袋。
直接在季时到目视中鬼鬼祟祟地往着陆闻璟所在的房间走去。
他推门而入。
跟做贼般心虚,抱着一大包东西溜进房间。
那双苍老的眸慌张地四处张望,生怕被发现了。
老爷水果不给六爷进食?
这惩罚未免也太残酷了吧。
六爷从小到现在就没受过苦,怎么能够饿着肚子不管?
“李管家?”陆闻璟听到动静,抬眸看去,看到老李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不自觉地皱起了眉,他疑惑出声,“你怎么来了?”
老李连忙走到陆闻璟跟前,从身上那个大包裹里拿出软铺。
“哎呦我的六爷啊,这地板那么硬你怎么能够直接跪在上面啊?”
“快快快,快起来,我给你铺个垫子,不然你膝盖保准给青了紫了才是。”
说话的功夫。
老李几乎要将包裹搬空。
“六爷,这里边是我给你带的吃食,你要是饿了渴了就吃,老爷不给你吃,我给你。”
“不够了我再带来。”
怎么说六爷也算是他从小到大。
从那么一个小小的人儿长成如今这般玉树临风。
老李可以说是把陆闻璟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般疼爱。
让他看着“自己的孩子”挨饿,他怎么忍心?
说话的功夫,还将万能空调遥控器拿出来,“嘀——”的一声将空调开到恒温26度。
随后又拿出一条毯子,“六爷,夜里凉,你可千万别冻着了,若是困了你就上床去睡,老爷那边我给你把风,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陆闻璟垂眸看了满地的物品,并没有拒绝,“李管家,你先出去吧,若是让爷爷发现了,少不了要说你一顿。”
“哎,好。”
见陆闻璟没有拒绝,老李笑盈盈地,叮嘱了几句让陆闻璟不要委屈自己之后就退了出去。
若是陆老爷子在这里,保不准要被老李的做法给气得脑子冒烟。
这可是他的心腹,是他最得意的下属。
居然就这么水灵灵地“背叛”了他?
老李出去后。
陆闻璟起身将老李带来的东西全部收拾进包里提到了角落放好。
而后又回到方才的位置。
笔直跪下。
他目视前方,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背脊也没有弯下去半分。
坚持,就要有坚持的态度。
他想要以此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另一边。
医疗室。
落日的橙黄色余晖渐渐被夜幕笼罩。
躺在床上的二人,眼皮子颤动,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痛。
这是顾南枝的第一感知。
入目是一片白,鼻腔内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提醒着她身处何方。
被伤患捅刀子的记忆慢慢自脑海深处浮现。
她张嘴,想要说话。
喉咙却干燥沙哑到发不出声音。
她强撑着不适扭头,还没有足够的力气跟精神将眼睛完全打开,就这么半睁着眸,企图打量周遭的环境。
这儿......
似乎不是望海。
不曾想。
一扭头,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温棠轻轻地将顾南枝的手握在掌心里,她微微歪着脑袋,枕在伸出来的胳膊上。
秀眉轻轻皱着,形成一个川字,即便在睡梦之中也不得安宁。
整张脸,肉眼可见的憔悴。
“棠......”
顾南枝刚刚开口,声音如破风箱般难听,刚发出一个字眼,喉咙便传来阵阵刺痛,让她不得已止住未尽的话语。
“南枝,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