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个小战士抱着几个牛皮纸信封来到家属院：\"这是董团长的全家福。\"
张燕接过照片一看，顿时笑开了花：\"哟，这把我照得还挺好看！\"
董建国凑过来，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我媳妇当然好看，跟当年嫁给我的时候一样水灵。\"
\"去你的！\"张燕红着脸推他，\"都这么老了，哪里好看了......\"
董建国突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张燕顿时羞得直捶他胸口：\"老不正经的。\"
小战士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又拿出一个信封：\"这是陆团长家的，陆团长在家吗？\"
苏晓晓闻声走出来，接过信封打开看了一眼。
张燕探头一看，立刻赞叹道：\"哎呀，晓晓这张拍得真好，跟电影明星似的！\"
苏晓晓把照片拿回屋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制相框。
她小心翼翼地将照片装裱好，正犹豫着要把照片放哪，陆远征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接过相框，稳稳地放在了五斗柜最显眼的位置：\"就放在这吧。\"
苏晓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嗯，这里挺好，每天进出都能看见。\"
陆远征轻笑一声：\"媳妇，我们以后再照一张怎么样？\"
苏晓晓还没反应过来，随口应道：\"可以啊，等盼儿再大一点。小孩子长得快，过两年我们再去照一张全家福。\"
陆远征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突然俯身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我说的不是那个。\"
他的声音低沉暧昧，\"媳妇，我想和你再生一个。\"
\"谁要和你生！\"苏晓晓瞬间涨红了脸，伸手就要推开他，却被陆远征一把搂住腰肢。
男人低笑着将她往怀里带：\"不跟我生，你还想跟谁生？\"他的手掌已经不安分地抚上她平坦的小腹。
这男人恬不知耻的模样把苏晓晓气得咬牙切齿。
她才不要那么早就生孩子。
在紧张的训练下，全国汇演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苏晓晓提前两天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车。
临走前一晚，陆远征又缠了她一夜，害得她在火车上直犯困。
文工团的人大多挤在一节车厢里，而苏晓晓的位置却在隔壁车厢。
她正靠着窗闭目养神，突然肩膀被人重重撞了一下——
苏晓晓皱了皱眉，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姑娘。
她穿着米色呢子大衣里套着件浅粉的确良衬衫，脚上是锃亮的小皮鞋，头发烫成时兴的波浪卷，手腕上还戴着块进口手表。
那姑娘正拎着个棕色小皮箱，一边看车票一边不耐烦地嘟囔：\"什么破火车，挤死了。\"
见苏晓晓醒来，她先是被对方明艳的容貌惊得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你让开，让我进去。\"
苏晓晓看了眼身旁的空位，不紧不慢地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你刚才撞到我了。\"
\"不就碰了一下吗？矫情什么！\"姑娘声音刺耳，引得周围乘客纷纷侧目。
她晃了晃车票，\"看见没？这是我的位置！快点让开。\"
苏晓晓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先道歉，我再让你进去。\"
年轻姑娘一下子就炸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让我给你道歉！\"她声音尖利，引得更多乘客往这边张望。
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女声急促地喊着：\"让让，让让！瑶瑶，发生什么事了？\"
林清瑶立刻像找到了靠山似的，跺着脚告状：\"姑姑！这个女人霸着过道的位置不让我进去。\"
来人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穿着考究的深蓝色呢子大衣，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
她看到苏晓晓时明显愣了一下，显然也被对方出众的容貌惊艳到。
但很快又板起脸：\"同志，里面这个位置是我们买的票，为什么不让我侄女进去？\"
苏晓晓不慌不忙道：\"这位女同志刚才撞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
林清瑶咬着下唇：\"我爸可是省城工业局的副局长，你敢让我道歉？\"
旁边一位戴眼镜的老先生看不下去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位女同志，不管你父亲是谁，撞了人道歉是最基本的礼貌。\"
\"就是啊，\"对座抱着孩子的妇女小声嘀咕，\"这年头干部子女更应该以身作则。\"
周围的乘客纷纷投来不赞同的目光，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现在的小年轻怎么这样...\"
\"仗着家里有点权势就目中无人...\"
林清瑶气得脸色发白，正要发作，中年女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瑶瑶。\"
隔壁车厢的白沫沫听到动静，不停地往这边张望。当她看到苏晓晓被欺负时，立刻气得站了起来。
\"去哪？\"刘倩一把拉住她。
\"团长，你看！\"白沫沫指着苏晓晓的方向，\"晓晓姐被人欺负了！\"
刘倩眯起眼睛，觉得那个中年女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你别乱动，我去看看。\"
可她刚走两步，白沫沫就跟了上来。两人刚走近，就听见林清瑶趾高气扬地说着\"我爸是干部\"的话。
\"你爸是干部了不起啊？\"白沫沫一个箭步冲上前，把苏晓晓护在身后，\"干部子女就能随便欺负人了？\"
刘倩这才看清中年女人的脸，眼神微动：“林芝？”
林芝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下意识转头，看见刘倩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刘团长，这是带团去省城参加汇演？\"
刘倩冷淡地\"嗯\"了一声，转头看向苏晓晓：\"晓晓，怎么回事？\"
苏晓晓站起身，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刘倩听完，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道歉。”
林清瑶跺了跺脚，满脸不忿：\"我才不要道歉！\"说完转身就跑，然后消失在人群中。
林芝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朝苏晓晓微微欠身：\"这位同志，实在不好意思。我小侄女年纪小不懂事，从小被家里人宠坏了。\"她语气诚恳，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钱包，\"我替她向你道歉。\"
她数出几张钞票递过来：\"出门匆忙，只带了这些，你先收下，不够的话......\"
\"不必了。\"苏晓晓抬手制止，“该道歉的人不是你，这钱我也不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