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越来越慌乱的脸,赵暮嗓子发痒,又向前走了两步,“想好,日后如何还。”
“是我大秦欠的情,驸马何苦为难一个女子。”
萧祁自排排细竹后走出。
江晚卿眸中一亮,提起裙摆小跑过去,仰起头满脸惊喜,“你怎么来了?”
萧祁垂首看她,眸光缠蜷,语气却蕴着薄怒,“我再不来,你还能全须全尾地回去?”
“是我的错,应该直接赶回京都的。”她不来东昭国也就没了这事。
“你来采购药材,本是正事,是有些人心术不正......”萧祁怒不可揭底睨着赵暮。
江晚卿想起萧祁进来时的那句称呼,疑惑不解,“殿下,方才称他是驸马?他不是姓赵吗?”
萧祁将江晚卿拉至身后,眼梢轻抬,“这就要让这位姓“赵”的驸马,来答疑解惑了。”
赵暮眸光微变,脸色讪然,“晋王殿下驾临东昭国,在下该一尽地主之谊。”
萧祁压着戾气嗤笑,“本王可没这份雅兴!”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敢觊觎他的人,简直不知死活!
若不是他派人去查,也发现不了赵暮的身份。
赵暮十分懊悔,没想到这大秦晋王,竟然也惦记上这位江姑娘,她在他面前不止一次提到过晋王,他早该发现端倪的。
赵暮面上扔维持着笑意,“车马劳顿的,殿下用了饭好好养养精神,待药材准备齐全就让人送去码头。”
连江晚卿都看出赵暮话里话外尽是讨好之意。
萧祁怕吓到江晚卿,叫来桑若带她先去马车里等着。
江晚卿很是担忧,毕竟这里不是大秦,“殿下,我.......”
“去吧。”
江晚卿刚踏出药材行。
一位女子气势冲冲地往里闯,两人险些撞上,月白在一旁极利落地将江晚卿拉过。
那女子虽怒容满面,却也极为有礼地道了句,“抱歉,冲撞了姑娘。”
江晚卿福身道,“无碍。”
抬眼的瞬间,看清了女子的穿着,一身绯红色的紧身襦裙,乌发用赤色金冠高高束起,凌厉又张扬。
桑若低声道,“这姑娘竟似团火一般。”
江晚卿赞同地点头,目光追着那道背影,眼底尽艳羡。
世间女子,多为温婉娇弱的性子,这般飒爽利落的,着实少见。
药材行内室。
赵暮被萧祁凌厉肃冷的眼神盯得遍体生寒,好歹他也是东昭国的驸马,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口中却仍说着软话,“殿下坐下先喝杯茶?”
萧祁冷眼看着赵暮,“别想打她的主意,你若嫌自己活得久,本王手下各个身手利索,定让你走得痛快。”
赵暮不怕萧祁的威胁,当年阻止他成为驸马的人可不在少数,他敛起了笑,“殿下可是忘了,此地是东昭国,可不是你们大秦,进得来,可不一定就出得去。”
顿了顿,赵暮又笑了,“我对江姑娘是真心的,她若想留在大秦,我多奔波些就是了。”
“赵暮!”一女子厉声疾步而来。
赵暮浑身一僵,直直地看向来人,“公,公主?”
萧祁抬眼看去,手腕轻转,将已经出鞘的剑无声收回。
“我是东昭国琉璃公主,阁下可是大秦晋王殿下?”
萧祁微微颔首,“正是,久闻公主大名。”
琉璃公主拱手道,“院里的人闹出这等乌糟事,让殿下见笑了。”
赵暮的面子被落个干干净净,霎时间脸色铁青。
但在这东昭国,他的身份,还真就和后宅妇人差不哪去,空有驸马的头衔,却无半分实权,唯有从商。
东昭国没有皇子,日后便会从几位成年的公主中挑选继承人。
无疑,琉璃公主的呼声最高。
日后,若她登基,自己就是后宫男妃中的众多一位,每每想到此处便郁闷难消。
“我朝来人采购药材,还需驸马帮忙催催下面快些。”萧祁这话自是对琉璃公主说的。
赵暮只得躬身,咬牙应道,“殿下无需着急,我这就吩咐下去,定不会耽误殿下正事。”
赵暮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琉璃公主才道,“若非殿下提醒,我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赵暮竟敢欺她至此。
萧祁神色淡然道,“本是公主的家务事,我不该插手。”他话锋一转,眼底掠过一丝寒芒,“他不该将心思动到本王身侧之人的头上。”
琉璃公主面露愧色,“我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东昭和大秦......”有些账,是该好好清算了。
萧祁了然,“公主放心,必不会影响两国邦交。”
赵暮去而复返,正巧碰到萧祁往外走,“殿下......”
萧祁眼底的阴翳尽显,“这次是看在琉璃公主的面子,暂且饶过你,再有下次,本王便替东昭国清理门户!”
萧祁的狠厉是赵暮没想到的,以为有东昭国驸马的身份在,至少他能有些顾忌。
如今琉璃公主怕是已经知晓此事,赵暮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落日的余晖照在码头上,待最后一箱药材搬上来,大船缓缓拨开水面,驶离岸边。
甲板前端,那道静静矗立的玄色身影才转身。
萧祁声音低沉,“怎么不进去?”
江晚卿这才将心中的疑虑说出,“那赵暮既然是驸马,为何还敢......”她停顿下来,斟酌着词汇。
“东昭国与大秦不同,储君亦可是女子,赵暮心怀大志却又是个无德之人。”
萧祁话未说完,一艘小船如离弦之箭,破浪而来。
随后一道矫健的身影腾空翻身上船。
竟是卫临。
卫临快步上前,气息微促,“殿下。”
江晚卿见状道,“我先回船舱。”
卫临低声禀报,语速极快,“赵暮回府后,属下正欲寻机动手,却发现琉璃公主已命人将其处置了。”
出手倒是利落,萧祁闻言冷笑道,“这琉璃公主是个合格的储君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