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糯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钞票,看着这仅剩的一张钱,突然觉得,这草药也不一定是非得买。
是啊,又不是必需品,何必花钱买呢。
然后她突然又察觉到了另一件很严重的事。
自己好像,好久都没进山了哦。
这些草药漫山遍野都是,她进山不仅能采集草药,还能下套子捕猎,一举两得。
干嘛还花这劳什子的钱来买。
不知道钱难赚,翔难吃么。
严糯一时间有些后悔了,她拽着蛇皮口袋,想退货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驼背的老叔。
希望对方能够突然觉醒心灵感应,知道她的为难,然后把钱退给她。
求求你了。
严糯眼巴巴的望着老叔的眼睛,看着他哆哆嗦嗦的守着旱烟,惬意的吐了一口烟圈,就差再来一句,美滴很,美滴很。
结果老叔却会错了意,以为严糯这是没买够,于是再次笑的灿烂的,指着地上被她挑剩下的草药,巴拉巴拉的说着勃磨话,让严糯再买一些,他能便宜一些。
这是钱的问题吗?她这是没钱啊,还买?用命来买吗?
严糯被老头的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连连摇头,摆着手赶紧说道,
“不要了,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穷鬼不配花钱,穷鬼只配去山上捡掉落的碎片。
严糯见老叔还要拉她,赶紧拖着口袋往后躲去。正转身要跑,手里就被塞了一袋子热乎乎的炸洋芋。
兰波从边上摊子凑了过来,乐呵呵的把刚刚出锅的小零食塞给严糯,自己则很顺手的接过了她手里的蛇皮口袋,扛在了肩上。
他还记得严糯说的话的,不许自己掏钱给她买东西,但是可以请她吃好吃的。
因此,兰波恨不得把一条街上的好吃的,全都给严糯打包了回来。
他咧着嘴傻笑着,守着严糯,看她一口一口吃的开心,眼睛放着光,却比自己吃到好吃的更开心。
严糯泄愤的往嘴巴里狂塞麻辣的炸洋芋,就是怕她会脱口而出的后悔话。
玛德!以后她再花钱买草药,她就是个傻der。
猪脑子,蠢蛋子。
漫山遍野都是的东西,还要花钱买,不知道钱难赚吗?
她噶一个牛蛋蛋才十块钱。这么一口袋,得多少牛蛋蛋才换的回来啊。
十块钱呐,才能买到两杯泡鲁达,一袋子炸洋芋,两根火腿肠的钱。
一条牛一生的快活源泉,就这么几口就干没了。
严糯恶狠狠的,张嘴嗷呜一口,咬掉了兰波喂到嘴边的火腿肠,就跟在吃刚刚那个阿叔的肉一般。
她也只能这样泄愤了。
严糯还在其他摊子上看到了想买的东西,可是摸了摸已经扁了的口袋,只能暗暗摇头,心里骂着那个阿叔是坑货。
拿着药草勾引她的坏人。不怪她定力不足,都是坏人太坏了,勾引人家乱花钱。
严糯边吃边泄愤的骂,气哄哄的往前走,走出了一脑门的汗。
看的兰波心疼死了,抬头望了望天,正午的太阳就在头顶上悬着,拼了命的要榨干每个人身上的水分。
“小糯,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骑过来。”
兰波看着手里的大包小包,索性拉着严糯来到了一家凉粉店门口,拿袖子擦干净门口的凳子和小桌子,又给严糯买了一碗冰凉粉,倒上玫瑰糖浆,安置好一切后,这才不放心的叮嘱着。
“你别到处乱跑,我一会就回来,记得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兰波心疼的看着额头上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脑门上的小姑娘,她白嫩嫩的小脸在阳光下发着光。软软糯糯,乖乖巧巧的。
总觉得把她这样放在路边太危险了。
小糯长的可真好看啊,哪哪都好看。
严糯低头吸溜着凉粉,浑不在意的朝着兰波挥了挥手,看着他依旧啰啰嗦嗦的,她咬牙挥手佯装要揍人。
啰里啰嗦的跟个小老太婆一样。
被嫌弃了,兰波这才不情不愿的,一步三回头的往之前停车的米干店走去。
他是一秒都舍不得和严糯分开,可是他俩不知不觉得逛了好久,已经离停车的地方很远了。
现在大包小包的,还要顶着烈日走回去,小糯愿意,他也舍不得啊。
兰波回头看着,低着头乖乖吃着冰粉的小糯,笑的开心极了,他抬手,拿着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这才大步的往外跑去,浑身上下是使不完的劲儿,胸腔里心跳砰砰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嗷嗷的吼了两嗓子,跟个猴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严糯一抬头就看到跟个猴子一样吱哇乱叫的兰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年轻可真好啊,一身使不完的劲儿。
她无聊的四处张望着,却看到边上杂货店门口挂着的东西,严糯一挑眉,走了过去。
“小妹妹,喜欢什么,哥哥给你买。”
严糯刚要拿起来看,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声就响了起来,紧接着严糯的手就被一只黑爪子给握住了。
黑黑瘦瘦的,带着突出的青筋,指甲长长的,尤其是小手指,那指甲又长又黄,看的严糯直反胃。
她条件反射的抽手,身体比脑子快的甩开,随手那么一挥,就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啪!”的一声。
这手感,严糯心道不好,她感觉自己可能抽到了某人的脸了。
回头望去,就看到一个黑瘦的中长发男人正歪着脑袋愣在当场。杂草一般干枯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却遮不住他的丑。
那人一身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气质,大背心大裤头的,脖子上丁零当啷的挂满了项链。
长的也很有个性,黑黑瘦瘦的,塌鼻子小眼睛的,还暴牙,简直比猜叔身边的细狗还要辣眼睛。
此刻他怒目圆瞪,鼻孔朝天,露出一口大黄牙的骂骂咧咧,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严糯咆哮着,
“玛德,你敢打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