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公听后一惊,也不知道真是中了岑彭的埋伏,还是岑彭在故作镇定,于是说道:“岑彭!你莫要在这里装腔作势,我已打探清楚了,你汉军近日水土不服,早就失去了战斗力了。我也不想杀你,你速速下马就擒吧!”
岑彭听完哈哈大笑说:“水土不服是不错,但是那只是极少数士兵,不过我若是不这么说,又岂能骗你前来啊?”
岑彭说完命身后士卒擂响战鼓,听到鼓声的汉军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随后就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喊杀之声。
“杀!”
“杀!”
“杀!”
虽然大寨之中都是帐篷,可这漫天的喊杀声听起来足有三四万人之多。
刚刚还战意满满的伍公军听到这如同阎王催命般的呐喊,一个个吓的脸色铁青。
片刻后,岑彭命士卒停止擂鼓,喊杀声也由近及远的慢慢停止。
岑彭问伍公说:“怎么说?伍公将军?你是要下马投降呢?还是准备冲杀一阵后被我军俘虏呢?”
伍公思索片刻后,跳下战马,跪于岑彭面前。
岑彭将伍公所带来的一万兵马编入汉军队伍,随后带着伍公于当阳城下劝降当阳守军(今湖北省宜昌市境内)。
伍公出城后,留下守城的是伍公的二弟伍侯,伍侯一看大哥都投降了汉军,也自然开城投降。
当阳为夷陵门户,丢了当阳,夷陵门户大开(今湖北省宜昌市境内)。
田戎得知当阳丢了,伍公降汉,两万精锐尽失,急得捶胸顿足。
陈义说:“大王,这不是伤悲的时候,此时要当机立断了,如让岑彭围了夷陵,虽然一时半刻无法攻下,可我们困在城中和等死无异。”
田戎问道:“那你说应该如何?难道说还是要投降吗?”
陈义说:“我都听大王的,大王说降,那就降,大王若不降,那就和岑彭死战到底。”
田戎说:“降汉也不是不行,只是要修书一封给岑彭,告诉他如果他愿杀了辛臣,将辛臣首级送来,那便投降也罢,不然我们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陈义说:“的确可如此,但是还是要做两手准备。我建议我带一支兵马于夷道处驻防,大王亲自带兵坐镇城中,这样可以避免汉军围城我们难以冲出,又可互为犄角相互救援。同时也要做好放弃夷陵南渡长江的打算,大王可将辎重、粮草都囤于西南边的渡口,这样一旦我们守不住了,则可退守长江以南。不然的话,真到顶不住之时再搬运粮草物资,定然来不及了。”
田戎同意了陈义的建议,将剩余的八万大军分了陈义一半,令其驻守夷道,又将城中物资都运往长江北岸渡口,随后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当阳。
岑彭看到田戎送来的书信后,回信道:
田戎将军,辛臣既然归汉,则断无杀他的道理,不然我大汉就会失信于天下。如今你若降则亲至当阳,如果不降,我自引军去夷陵寻你。
半月后,岑彭等不到田戎来降,也等不到田戎的回信,于是率军出当阳直奔夷道(今湖北省宜昌市境内)。
此时的陈义已在夷道摆下三座大营,每座大营都筑好了深沟高垒,岑彭一时间也拿陈义没有办法。
起初一切安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田戎将粮草、辎重都运到渡口的消息传到了陈义军中。大王和将军们都没有信心打赢这一仗,都在筹划着逃跑,当兵的又如何能够舍生忘死呢?厌战的情绪在陈义军中迅速的蔓延开来。
岑彭得知了陈义军中军心浮动的消息,也停止了进攻,并让陈义军中的密探传播田戎准备南逃的消息,然后静等事态发酵。
这有仗打的时候还好,但人一闲下来就要胡思乱想,再加上军中汉军密探的传播,很快就开始有士兵趁夜溜走。
陈义命士卒将营寨的围墙加高,并且增加了巡夜的士兵,可这只能让士兵无法逃跑,可却不能解决根本的厌战情绪。
陈义无奈之下,只得带兵主动攻打岑彭的大营。
这岑彭原来奈何不了陈义,不过是陈义靠着早就修建好的防御工事,可陈义带兵出了大营,那一切优势顿然化为乌有。
岑彭率军迎战的同时,通知傅俊、臧宫两部迂回包抄,将陈义带出营的三万大军团团围住。陈义拼死冲杀半日,也只冲出来了七八千人,其他不是被汉军杀了,就是成了汉军的俘虏。
陈义逃至夷陵后,看到田戎正带着士兵、家眷向渡口逃窜,于是也跟随田戎一起到了渡口。
由于田戎的提前准备,大军、家眷、粮草、辎重很快都运到了长江南岸,汉军杀到之时,只截住了两三千未来及登船的士卒。
长江天堑,成为了南方天然的屏障,岑彭就算再用兵如神,可看着数百丈宽的长江,也只能摇头叹息。
田戎率众逃至秭归(今湖北省宜昌市境内)。
岑彭命傅俊带兵返回襄阳打造战船,随后和臧宫扫平田戎在长江以北的势力。
建武五年(公元29年),傅俊已经打造好了百余艘大型楼船,沿着汉水一路南下,进入长江后折返向西来到夷陵,至此长江天堑,汉军和田戎共有之。
田戎此时仅剩余四万兵马,无法处处设防,岑彭率领汉军从江陵渡过长江(今河北省荆州市境内),随后沿江而上,包围秭归。
秭归城小,难以久守,不到一月时间便被岑彭攻破,田戎慌乱之间弃城而逃,仅带了万余部队入蜀投奔公孙述,未来及逃出城的官兵及家眷全都做了汉军的俘虏。
公孙述封田戎为冀江王。
岑彭派遣重兵把守在各个入蜀的要道,严防公孙述派兵东进,在攻占荆州各地后向刘秀请示下一步行动。
在刘秀的指示下,岑彭招安南方各蛮夷部落,以及前新朝据城坚守的官吏。交趾郡(今越南国北部地区)以北的大片领土重新归入大汉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