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对马武说:“子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部队再打下去就打疲了,不妨从明日起,你我分营攻打。你打一天,我打一天,这样各自的部队也都能得到休息的时间,你看如何?”
马武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于是欣然接受。
垂惠城中(今安徽省亳州市境内),周建、苏茂二人早就听说董宪已经率大军南下勤王,可这都等了一个月了,也没看见董宪的影子。要说两地仅离了五百里,这一个月别说急行军,就是爬也爬过来了。
周建派出斥候去打探消息,才知道董宪并没有直接南下,而是转头收复了国都睢阳(今河南省商丘市境内),收复了睢阳后,由于自己的大本营被盖延攻打,转而回去营救了。
这可给周建气够呛,连骂董宪不靠谱。可骂归骂,总得想办法,董宪、张步如今一时半刻也都指望不上了,思来想去周建决定向高邮军求援。
周建找来苏茂说:“淮阳王,如今大军围城,若无援军,必难久守。张步、董宪这两个人目前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先帝在世前,对高邮军多有照顾,我这有一封书信,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还想让淮阳王亲自走一趟。”
苏茂如今是一万个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忍住胯下的二弟,那小姑娘是有几分姿色,可是若是拿自己的前程来换,那也太不值了。仔细想想,当初虽然被盖延责骂,但是若是能诚恳的认错,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可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选择叛国呢?
也怪这个刘永太不经打,半年不到,国土尽失不说,自己还被手下砍了脑袋。如今这垂惠城中,上到梁王刘纡,下到普通士卒都可以投降,唯独自己不行。自己原为汉将,叛国后再投降归汉?那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会有好下场。
如今苏茂是一万个不愿意冒死出城,可这条贼船已经上了,如今刘纡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若是刘纡被汉军消灭,那天下之大恐无他的立锥之地。
于是苏茂只得答应周建的请求,将信放于怀中。
周建又说:“淮阳王,高邮军首领宋鑫贪财好利,此番去可许以重利,只是你孤身前去,又带不得钱财,可告诉他梁王许他白银十万两,如解汉军围城,则可入城取之。”
当晚,苏茂从城墙上放下一条绳索,趁着夜色徒步向南逃去。
半个月后,正轮到马武攻城,忽见十余万大军从南而来,马武仓促应战,却怎奈敌军太多。城中的周建看到援军到来,也率军杀出城中。
汉军虽猛,怎奈敌军太多,再加上腹背受敌,很快阵型就被冲散了。马武无奈,只得率军北逃,去找王霸接应。
马武远远的就看到城墙之上的王霸,立刻一边摆手一边高呼道:“元伯,开城门!”
可直到马武都到了城下,却不见城门有一点打开的迹象。
马武冲着王霸大喊:“元伯,想什么呢?快开城门!”
王霸对马武喊道:“子张,敌军就追在你军后面,我若开了城门,敌军必将跟着入城,到时你我都难以活命。你就在这城下与敌军死战吧,我令士卒在城墙上放箭支援你!”
马武惊呼道:“王霸!老子平日对你不薄,你也是我朝中上将军,怎可如此贪生怕死!”
王霸看着马武冷冷的笑道:“马将军,多说无益,有此功夫不如和敌军死战。”
马武无奈,只得骂了一句“王八犊子”!随后率领汉军和高邮军死战。
王霸副将孙河谏言道:“将军,我们都是汉军,岂有不救之理?”
副将龙新也说:“是啊将军,如果不救马将军,莫说不合道义,就是陛下那边也交待不了啊。”
王霸说:“你们没看到吗,这城下敌军少说十余万,我们此时如果把马武放进城,或者说是出城营救都无异于以卵击石。再者说来,敌军如此势大,就算我们不怕,可士兵们必定畏惧。可是如果我们不救,敌军就会以为我们怕了,从而变得骄纵,所谓骄兵必败。马武将军和城下将士看没有援军,也必定会死战到底,所以敌军想要短时间吃掉他们也绝无可能。等到敌军打疲了,我们再从旁门杀出只杀敌军侧翼。”
苏茂看见王霸不开城门,对宋鑫说:“宋头领,城下之人乃是汉军四大战神之一的马武,他可是厉害的很,千万不能给他喘息之机。”
宋鑫问道:“是当年绿林渠帅马武?”
苏茂说:“正是!”
宋鑫说:“我还以为他马武是三头六臂,今日一看,不过也是一个脑袋俩胳膊嘛。淮阳王放心,今日此地就是他马武的葬身之地。”
只见马武在阵前厮杀,由于知道不再会有援军,所以也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马武手中一杆长枪犹如一条银蛇般上下翻飞,所到之处无不喷出一团团血雾。
王霸对两员副将说:“你们认真看,这马武将军布下的军阵像什么?”
孙河说:“莫不是一朵桃花?”
王霸说:“不错,不过是梅花,并非桃花。我早就听说马武将军会布一种梅花阵,此阵每六人为一组,外面五人为花瓣各自御敌,中间一人为花蕊,任何一边有了压力花蕊则可支援。若是仅有一面受敌,则花瓣可以边打边转,让士兵陆续都有休息的机会。同时六个花瓣又能组成一只更大的花瓣,如今两万多人能用极短的时间在城下布成一朵极大的梅花阵,马武将军果然是当世名将啊。人们每每提到马武,都只是提到他的功夫,可他排兵布阵的水平如今看来不比他的功夫差啊。”
两名副将和都尉们也被这梅花大阵所吸引,细细观之,无不称奇。
王霸又说:“马武将军除了操练士卒,还经常操练阵法,很多将军都不以为然,有时还当面调侃马武,说他净玩些花架子,如今看来,这阵法关键时刻真是能救命啊。我从未见过马武将军摆出如此规模的梅花大阵,看来今日这仗我们是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