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窗外下起零星的小雨,清新的空气让人觉得湿润清爽。
张天翼午睡一会儿,微眯着眼睛想心事。他以前经常吹的曲子和阳火系统的《阳关三叠》,第一叠心伤很相近,他搞不清楚原因,也懒得多想。这是自己的秘密,也没人能讨论。
雷国雄夫妇过来,提着饭盒。
中年丧子,雷国雄短短两天满脸沧桑,头发花白,妻子石玉芳也憔悴忧伤,苍老几岁。
“天翼,还好吧?”雷国雄把食盒打开,“你阿姨煲的排骨汤,快喝点。”
“谢谢叔叔,阿姨!”张天翼到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了恨意,两个老人也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雷小兵在他的魂海里泪流满面,看到父母苍老憔悴的模样,后悔不已,自作孽不可活,连累了父母。
“天翼,快告诉我爸咱们两个是结拜兄弟,喊干爸干妈!按照我说的做,我会补偿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叔叔,我,其实和小兵是结拜兄弟,那次我们都喝多了,做角色扮演,他把我当成电影里的逃犯,所以就。。。”张天翼费尽心思编故事。
雷小兵举大拇指称赞,“很棒!赵新,就这样编!继续编,你慢慢融入这个家庭,替我尽孝,我的所有财产都是你的。”
雷国雄夫妇诧异的对视一眼,“孩子,你说的是真的?叔叔以为小兵要谋杀你,对不起你。原来你们在角色扮演,哎呀,你们真是胡闹啊!”
“叔叔,虽然小兵不幸出事,你们放心,我就是你们的儿子!以后我来孝顺你们,给你们养老。”张天翼对自己的话很感动,眼泪汪汪。
雷小兵早已悲伤流泪,父母近在咫尺,却远隔千山万水,亲还在,子已去。
这世上还有比这种让人悲伤无奈的事情吗?!
雷小兵母亲石玉芳抱着张天翼呜呜咽咽哭泣,“孩子,谢谢你!”
雷国雄两眼通红,强忍悲痛,“孩子,你的心意叔叔阿姨领了,不管你们是角色扮演也好,两个人有矛盾也罢,都过去了,你好好养伤,等身体好了,来家里玩。你工作也丢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干爸,我想考公务员。”张天翼禁不住雷小兵的鼓噪,张口而出。
“可以,有志气。你什么学校毕业?到时候爸来安排。”张天翼的称呼让雷国雄感到亲切,欣慰,仿佛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
“曾经考上了燕都医科大学,没上。”
雷国雄了解情况后,这孩子孝心可嘉,对张天翼更加满意,“我来安排,那就算肄业,等你好了再去进修。”
张天翼观察雷国雄三盏灯,头顶灯和右肩灯芯三寸以上,左肩灯阳火很旺,有四寸多,副部级等级,明亮照人。
雷国雄是组织部部长,安排一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干妈!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
石玉芳看着张天翼英俊的容貌,说话得体,懂事。母爱之情爆发,嘘寒问暖。
看得雷小兵都吃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天翼才是他们的儿子。连一旁的护士小雪都一脸疑惑。
雷国雄夫妇又待了一会儿才走,护士小雪换了药,看一眼张天翼,心里嘀咕,听说那个送去殡仪馆的是组织部长的儿子,这个呢?干儿子!好像也不差,有美女来照顾,有市领导来看望。
雷小兵嘴上夸赞张天翼花言巧语,又鄙视这家伙是财迷,官迷。脸皮够厚,是一个当官的料。
张天翼又不是傻子,以前没有平台,即使有能力也无处施展,现在机会来了,肯定要紧紧抓住,虽然违背了自己做人的原则。
。。。
两天后,不顾雷国雄的劝阻,张天翼强烈要求参加雷小兵的火化入殓仪式。
拜托护士小雪帮他买一身休闲服。护士小雪跟着张天翼去殡仪馆随身照顾。
殡仪馆一号厅,已经有许多人来吊唁,这些人有雷小兵的狐朋狗友,大多数是雷国雄的亲朋好友,死人不算什么,一个纨绔子弟,活人可是燕都市组织部长。有心思的都会来露个面,表示亲近。
张天翼是一个小白,经过雷小兵的指点,首先认识记住了燕都市四大公子另外三位,阳光大酒店老板的儿子杨江帆,宣传部长的儿子顾小旗,纪检委书记的儿子齐天。
张天翼看到三个公子哥神情悲伤,真情流露,围站在水晶棺旁悼念。
杨江帆说,“小兵,一路走好!”
顾小旗说,“看你那熊样,到那边照顾好自己!”
齐天志说,“放心,伯父伯母我们会照顾。”
雷小兵得瑟个不停,“看看,我的兄弟都不错吧。找个机会我让你们亲近亲近,对你有好处。”
“切,你想啥呢?你不知道人走茶凉吗?”张天翼鄙视他。
“你不懂,每一个圈子里,都是利益为先,对等交换的,只有利益捆绑在一起,才是牢固的同盟,单打独斗的方式早过时了。
就像你,农村出来的草根,人长的那么帅,聪明又勤快,如果有一个好的圈子,好的平台,早就叱咤风云了。何至于去做保安!”雷小兵不以为然,抓住机会啰嗦不停的教训道。
张天翼给对方一拳,“我出身贫寒怎么了?不偷不抢凭本事挣钱吃饭。你出身豪门又怎么样?我是你的房东,你是房客。”
雷小兵捂脸,无语,这人学得脸皮越来越厚。
张天翼在护士小雪的搀扶下,敬上花圈,给雷小兵的遗体三鞠躬,惹得魂海里的雷小兵不住称赞,“好,不错!孺子可教。”
换来张天翼的白眼。
雷国雄给张天翼介绍了雷小兵大伯一家认识,大伯雷建国,伯母田丽萍,两个堂姐,大姐雷丽丽,二姐雷燕燕。
魂海里,雷小兵补充,伯父是发改委副主任,伯母是新华社一个副社长,大姐雷丽丽某央企高管,二姐雷燕燕在最高检工作,正科级。
张天翼敲打他,“你什么级别?!偷花贼。”
雷小兵恼羞成怒,“你真是没良心!我把自己的资源都介绍给你,对你以后发展很有帮助!真是不知好人心!”
在这种场合,张天翼不苟言笑,拘谨恭敬,和雷小兵伯父一家简短寒暄,算是认识了。
雷小兵的两个堂姐,频频瞩目,没想到堂弟雷小兵有这样一个仪表堂堂,气质高雅的干兄弟。
年轻人容易交流,在雷小兵的提示下,三个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张天翼,年龄虽小,却谈吐优雅,不失分寸,很快三人熟络起来。
大姐雷丽丽一身黑色套裙,身材高挑,五官白静,端庄秀丽。
二姐雷燕燕上身白色短袖衫,下穿灰色短裙,小国字脸,有两个酒窝,妩媚动人。
雷小兵不时的旁白,“我这两个堂姐,在燕都市有名的大美女,追随的能从西三环排到东三环。你要有本事追到一个,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张天翼斥责他,“咸吃萝卜淡操心!”换来雷小兵又一顿啰嗦。
“天翼,以后多联系,叔婶这边还要你多费心。”雷丽丽说。
“大姐客气了,我应该的,放心吧。”张天翼回答。
临走时,魂海里雷小兵还在炫耀,“这个是云阳区委组织部的科长宋真真,白皙丰腴,性感迷人,我的那个,漂亮吧?那个是财政局的会计李璐,妖娆娇艳,怎么样?这还有一个,宣传部的单红燕,别看身材娇小,那身段,柔软有力。”
张天翼怒其不争,一巴掌拍一边去。
“蠢货!你没看到人家个个咬牙切齿,扬眉吐气的样子吗?你这个祸害死了,人家终于摆脱了!你还在不知羞耻的炫耀!丢人!”
雷小兵哑口无言,羞愧难当。
张天翼和雷国雄他们打个招呼回医院,雷国雄派秘书黄凯开车送他。
护士小雪真是小刀割屁股开了眼了!这个张天翼是一个凤凰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