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钱老头收回手,看着徐婆子道。
老徐家几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将他气成这样?”钱老头搞不明白了,这徐老头也算是身经百战了,怎么今日就被气晕了?
不论是老徐家卖三房遗孤一事,还是徐耀祖和张寡妇一事,徐婆子关祠堂一事,张寡妇卷跑家产一事,这桩桩件件放到哪家都是塌天般的大事,可之前也没见徐老头晕倒啊!
如今还吐血晕了过去,这得是多大的事啊?
未必是?
徐一川担心钱老头会猜出什么来,赶紧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老二和我爹吵了几句。”
徐二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娘的。
这事能赖到他身上?!
呸不要脸。
徐二山觉得他直到今日才认清了老大的嘴脸。
“老爷子气性大,就晕了过去,钱叔,我爹他没事吧?”怕钱老头不信,徐一川又在后面加了这么一句。
徐老头被徐二山气晕过去的。
这话,钱老头是不信的。
他眼睛又没瞎,又不是没看见方才徐二山翻白眼的动作,若真是徐二山同徐老头吵架才害的吐血晕倒,他哪会还会做这样的神情出来。
徐二山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还不至于气晕了自家老子还能站在一旁翻白眼来。
尤其是徐一川还顶着个猪头脸。
他总觉得,这事跟徐一川应该脱不了关系。
至于说,老爷子气性大。
这话,钱老头就更不信了。
这全村就没有比他心气更好的了,之前那些事,要换到其他家,都不知道气晕多少次了。
不过,他到底是大夫,不过村口那些多嘴的婆娘,就算老徐家有什么事,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只负责治人。
“你老爹没死,不过就是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屋里的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徐一川接着问钱老头,“那我爹何时能醒来?”
话落,他便看见钱老头用力的掐在徐老头的人中,接着便看见徐老头醒了过来。
见人醒过来,钱老头也不多待,老徐家的一地鸡毛他是一点都不想沾惹,他起身问了徐婆子要了诊金,又交待了徐二山一会去他那儿拿药,便提着药箱走出去了。
为什么是一会才让徐二山去拿药呢?
因为钱老头看的出来,徐二山这会并不想走,而徐老头的药又不急在这一时半会,晚一点也不碍事。
见钱老头离去,靠在床头的徐老头,一双眼睛便像刀子一样瞪着徐一川,“老大,我问你,老二说的可是真的?”
“爹,你先别动怒,身体要紧。”徐一川还想和以前装孝子,搪塞过去。
若是以前,徐老头这会儿听见徐一川的话,嘴角都裂开了,这会觉得不愧是他疼在心里的大儿呀!就是孝顺。
可眼下,徐老头只想知道徐二山说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别的,他一概不想听。
“是呀,老头子,刚刚钱老头临走时,还交待了让你别再动怒呢。”徐婆子瞧着徐老头一张老脸阴沉的可怕,站出来为徐一川开脱,她知道耀祖的事多半是真的了,可那又怎样,耀祖仍然是她最疼的金孙子。
“你给我闭嘴!”徐老头恶狠狠的瞪着徐婆子,而后又看着徐一川道,“老二,我再问一遍,老二方才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张寡妇那事传到学堂里,是真的。”徐一川见徐老头动了怒火,赶紧避重就轻道,“可在报官前,你也知道的,这事一旦报了官肯定瞒不住了,我端午时回来瞒着你,也是怕气着你。”
徐老头觉得,同徐耀祖是混日子的废物相比,张寡妇一事已经不值得一谈了。
毕竟日子久了大伙就能忘记张寡妇一事,日子一久他们还可以在里面说道说道,可徐耀祖若真是个混日子的废物就彻底没希望了。
徐老头阴沉着脸,问徐一川,“我问的不是这,我问的是,耀祖在学堂里,当真如老二说的这般。”
说完这话,徐老头感觉自己的精神气都去了好多。
徐一川一边转动着眼睛,一边胡诌,“自然不是老二说的那样,耀祖虽近来因为张寡妇一事荒怠了学业,但绝不是在学堂里混日子的废物。”
“这绝对是那些学子见耀祖名声受到影响,才到背后落井下石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自己的语气都坚定了许多,就好像他说的是真的一样,“毕竟耀祖以前可是先生时常夸奖的学生,如今他名声有毁,这一个个可不得使劲踩嘛,毕竟先生担保的名额就那么多,若是先生不计较张寡妇的事,还愿意与担保,他们不是多了个对手。”
徐一川字字句句都落到了徐老头的心坎上。
听着这话,他阴沉的脸色好了许多。
想到之前大师的话,他越发觉得是徐二山没将事情弄清楚就误信了别人。
徐老头板着脸看向站在徐一川一旁的徐二山,“老二,你多大的人了,别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听别人说耀祖读书不行,你就跑过去打你大哥,你搞的这出,简直是让人在看我们了徐家的笑话!”
他让别人看老徐家的笑话?!
那徐耀祖和张寡妇的事,不是笑话?
徐二山被气笑了,“你不信我,大可去学堂里问先生,你孙子徐耀祖是不是跟你想的一样。”
“就算那些学子说的话有些夸大,可这么多年了,他徐耀祖可是一个童生也没考过啊!”
“人家沈风因为他爹,他娘的离世守孝三年,晚了几年考试,还一考就考中了童生,难道你看不出嘛,徐耀祖他就不是读书的料。”
这话,就像利剑一般击在了徐老头的心头上,他黑着脸看着徐二山大喊,“你闭嘴!!”
“让我闭嘴行。”徐二山也不干了,“只要你同意将这家分了,我就闭嘴。”
在山里挖草药的黄氏几人,听见了徐二山将徐老头气的吐血晕倒的事,着急忙慌的从山里赶了回来,可还没跨进门槛,他们就听见了徐二山在屋里大喊着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