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惨叫一声,右臂一软,手中的武器差点掉落。
战场局势瞬间逆转!
那些原本还缠斗在一起的黑衣人们看到这一幕,心头瞬间涌起一股寒意。
两个同伴倒地,一个受伤,而且都是被不明袭击。
尤其是领头的刀疤脸都他妈的被干趴下了!
这他娘的是哪里来的硬茬子?
他们都是在刀口舔血过日子的人,嗅到危险的本能比谁都强。
眼下的情况明显不对劲,除了眼前的陆锦然。
暗处似乎还藏着个更要命的枪手。
谁知道那孙子下一枪瞄准的是谁?
“撤!扯呼!”
一个还没受伤的黑衣人压低声音,嘶哑地吼了一声。
剩下的黑衣人立刻心领神会。
二话不说,放弃了继续缠斗。
他们动作迅速地收拢阵型,有人去搀扶受伤的同伴。
有人则保持警惕,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地向着山林更深处狂奔而去。
陆锦然没有下令追击。
她手下的几个队员身上都挂了彩。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追进地形复杂的山林里风险太高。
等确定那些黑衣人彻底消失。
再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后。
陆锦然的目光投向了侧前方一棵粗壮的树后。
一个身影缓缓地从树后走了出来。
那人影颀长,身姿挺拔,正是陈数。
他手里空空荡荡,那把带消音器的手枪显然已经被他收了起来。
陆锦然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她不是傻子,从最初那声突兀的惨叫,到刀疤脸的闷哼,再到那些孙子受伤倒地的位置……
一切都说明了,刚刚那几声要命的“黑枪”。
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干的。
他的枪法好得离谱!
而且能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
精准地命中目标最脆弱的地方。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她也没有开口去质问陈数为什么枪法这么准。
问了又怎样?他是她什么人?她是他上级吗?
她又不是治安官,没权力管这些。
更何况,今晚来这里的这帮孙子,哪个不是手上有人命的。
陈数把他们打伤打跑,那叫为民除害。
陆锦然作为第九局的组长,见惯了各种阴暗面。
很多事情不能用普通的法律和道德去衡量。
这些人本来就是该死的,陈数动手了,她也乐得袖手旁观。
陈数见对方没有问,他也没有打算解释。
毕竟从一开始,这娘们就没有拿正眼看过自己。
确认了受伤的队员们只是皮外伤和脱力后,陆锦然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她转过身,看向站在不远处树下的陈数。
说实话,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这个之前被她下意识忽略的年轻人。
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她和她手下所有人的命。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一直瞧不起的一只流浪猫。
结果在你被野狗围攻的时候,它窜出来咬了野狗几口。
硬是给你争取了逃命的时间。
丢人吗?挺丢人的。
“陈数……”
她走到他面前,顿了顿,斟酌着开口。
“这次,多亏了你。”
陈数能感觉到陆锦然语气中的不自然。
也能看出她眼神里的复杂。
呵,之前不是挺傲的吗?
连正眼都懒得给一个,现在知道说谢谢了?
不过他也理解,换做任何人,在那种必死的局面下被人救了,说句谢谢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这次趟这趟浑水,他可算是赚大发了。
不仅成为了武人,还得到了母亲留下的那本功法。
从侧面也能看出来。
自己老妈绝对不是个普通女人。
能留下这种东西,还能让那个这个人惦记了这么多年。
不过陈数疑惑的是。
为什么二十多年来,连个影子都不见?
还有陆锦然,看她的反应,似乎也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如果她知道他老妈是谁,知道老妈的强大,没理由不说啊。
毕竟第九局这种地方,肯定对这些非普通人感兴趣。
陈数心里揣着一堆疑问,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陆锦然一眼。
“谢我做什么?我帮了你们,你们也让我开了眼界。”
陆锦然听他这么说,更觉得别扭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陈数的态度变得有些僵硬。
陆锦然的脸上重新覆上一层冰霜。
陈数则神情放松,甚至带着一丝欠揍的闲散。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了低沉的轰鸣声。
并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光亮。
陆锦然抬头看去,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接应的直升机来了。”
轰鸣声越来越大,探照灯的光束划破夜空。
稳稳地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照了过来。
巨大的螺旋桨搅动着空气,带来一阵阵狂风。
几名队员挣扎着站起来。
直升机缓缓下降,在距离地面几米高的地方悬停。
舱门打开,放下软梯。
陆锦然立刻指挥队员们准备登机。
“动作快!受伤的先上!”
她利落地安排着,又看了陈数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也快上来吧。”
陈数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装深沉。
他还没蠢到在这种荒郊野外玩清高。
再说了,坐直升机可比自己腿儿着回去舒服多了。
他快步走上前,在一名队员的搀扶下爬上了软梯。
直升机内部空间不算大,但对于一群伤兵来说也足够了。
螺旋桨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整个机舱都在微微颤抖。
空气中带着汗水和血腥味和消毒药水的气味。
陆锦然的几个队员有的靠着舱壁喘气。
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陆锦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挨个查看队员的伤势。
简单询问了几句,但少了之前的冰冷。
她看了看陈数,见他靠在角落里,倒是没什么明显的伤。
只是衣服破了几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若有所思。
想了想,她没说什么。
只是吩咐一名队员递给他一瓶水和一块压缩饼干。
“谢谢!”
陈数接过水,说了声谢谢。
她傲慢起来是真的让人牙痒痒。
可对自己的手下倒也算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