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禧打完招呼就要走,她现在和她哥是点头兄妹的关系,不熟络。
但赵砚森攥住了她的手腕,有些无奈:“怎么还生气。”
宋禧挣扎了下,可她这点力气对他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掀不起半点波澜。
她昂起头看他,赵砚森倨傲眉眼蓄着几分阴郁。
宋禧感觉到一丝危险,蹙眉道:“你放开我,会被人看见的。”
“看见了又怎么样?”赵砚森轻描淡写地说。
“人言可畏。”宋禧说,“好多人都知道你是我哥,要被人看见我们在这拉拉扯扯,别人会说闲话的。”
“什么闲话。”赵砚森似乎一定要她亲口说出来。
宋禧抿唇不吭声。
赵砚森漆黑瞳仁倒映着她低头的模样,徐徐开口:“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出国了吗。”
赵砚森自认不是君子,也不屑于做伪君子。
他这辈子的高道德全在一手养大的妹妹身上了。
他不担心世俗的眼光,他只担心她会受伤。
他是她哥哥,他有权决定她的一切,亦要对她的人生负责。
换言之,她在他手里长大,无论她做了多少错事,他都不应该责怪她。
是他把她教成这样的,他要怪只能怪自己。
可太子爷什么时候怪过自己。
提到出国,宋禧骨子里那股劲儿又冒了出来。
她仰着脸:“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哥哥都明明白白同我说过,送我出国是不想我后悔。那我现在告诉哥哥我后悔了,你满意了吗?”
也难怪他总是把她当小孩儿,她以前随心所欲惯了,没考虑过他的名声,更没深究过赵家肖家那群人会怎么看兄妹厮混,又会怎么骂她和姑姑。
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妹,可十几年敲定的名分不可磨灭,甚至因为儿时没有父母陪伴的缘故,他们之间的感情比寻常亲兄妹还要深厚。
“我都如你所愿出国了,你还要揪着我不放,我不要你当我哥了!”宋禧甩脱赵砚森的束缚,欲逃走。
岂料,还没走几步,赵砚森大步流星走上来,一把将她扛起来。
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宋禧惊叫了声,用力拍打他的背:“你放开我!放开!放……”
“啪——”
不轻不重的一个巴掌落在她屁股上。
赵砚森冷静而沉稳:“你想把所有人都喊过来,我不介意。”
宋禧面颊顿时烧了起来,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赵砚森踹开休息室的门,脚尖一后勾,又踢合门。
他将宋禧放在化妆台上,两只手撑在桌沿,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围墙,把她完全圈在自己怀里。
宋禧难以置信地瞪他,没想到哥哥有朝一日居然会对她动粗。她害怕地往后退,直至后背紧贴镜子,无路可逃。
赵砚森勾住她腰,让她离开冰凉的镜面:
“怕什么,我是你哥,还能伤害你么。”
他力气大,宋禧的反抗都是徒劳无功,只能任由他拉近两人的距离。
赵砚森端详着妹妹的脸色,她倔强得像沙漠中的一株仙人掌。悲伤且孤立。
他双眸端详着她,极具耐心地引导:“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用担心别人看见。被发现也没关系,任何问题我都能解决。”
宋禧凌乱无序的呼吸稍微缓过来一些,她望着他,眼波流转,清楚哥哥的责任心又在泛滥,可怜施舍她。
“不和你搅合在一起,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能为自己负责,不需要你老是管来管去。”
想起方才看见的一幕,赵砚森眸色暗了暗:“你指的负责是跟那毛都没长齐的戏子谈恋爱?”
宋禧反应了几秒钟才明白他指的是左辞,她抬手,使劲打了他肩膀一下:
“什么戏子,人家叫演员明星!正规职业!”
她真的要被哥哥给气死了。
妹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打他,赵砚森压着火儿,慢条斯理问:“我说戏子不正规了?”
宋禧哑然一瞬:“……没有。”
“那你为了外人打你哥?”赵砚森问。
宋禧不懂他突然这么计较干嘛。
她想了想道:“那我给你打回来好了。”
赵砚森审视她的神情,精明锋锐的眼神柔和几分:“消气了吗。”
宋禧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这样。
因为他们是兄妹吗?即便有再多矛盾,再如何争吵和生气,总是很容易消停。
就算不想看见彼此,但因为那层关系也不得不见面,并和睦相处。
赵砚森说:“没消气再打,打够了我再吻你。”
“不可以接吻。”宋禧扭头不看他,“哥哥会和别人结婚,我也会和别人交往。”
赵砚森刚愉悦一点的心情如坠冰窖,霎时冷漠。他捏着她下巴,强势将她脸转回来:“你跟谁交往。”
“跟谁都和你无关。”
“怎么无关?别人没资格伺候你。”赵砚森说,“我费尽心血把你养这么大,其他人伺候得来么。”
他说的是‘别人没资格伺候你’,而非‘除了我还有谁能伺候你’。
二者完全不一样,前者把她抬到空前的高位,别人都不配碰她;后者把她贬低到低位,别人都嫌弃她。
女孩子经常遭受打压式教育,宋禧因为有哥哥在从来不相信打压式教育。
“那也不关你的事。”宋禧毫不动摇,“你结婚……”
“我不会跟别人结婚。”赵砚森打断她的话,直视她水润的明眸,认真道,“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宋禧心尖一颤,摁在他坚硬胸膛的手指不自觉揪紧他衬衫衣料。
她胸口仿佛被暂时掏空了的洞穴,字句清晰地陈述:“结不结婚都是哥哥的事,不用告诉我。”
赵砚森目光凝着她,嗓音沉冷:“铁了心和外边的脏男人在一起?”
他老是这样管着她,事无巨细地照顾,有求必应地满足。
从小时候的各种新奇想法,到长大后的生理需求,他全都包揽了。
“外面的男人脏,不是好东西。”
宋禧按耐不住,乖巧不再,像小刺猬般反问:“哥哥不喜欢我,都可以跟我上床,哥哥又是什么好东西?”